双手只一合,两粒珠子亦随手势合拢,雪飞龙就好似被压在两山之间,身子轰隆一身,已成画饼了。
共工这才收了两粒珠子,伸手拂开血雾,却寻不到雪飞龙的元魂,瞧来是被两珠打得元魂俱灭了。
这时两艘冰舟已至,见到共工如此神威,皆跪伏于船上,口中叫道:“老祖威武现世,他日万灵拜伏。”
共工本是欢欢喜喜,但瞧见两舟上只有数百野人,不由皱眉道:“既知我重现人世,怎地就这些人来迎我。”
一名野人垂泪道:“好教老祖得知,我等原有三千之数,只因老祖受了天劫,天地不管,便是冥界也没有我等的名册,死了一个便少了一个,数百年折辱,可不就只剩下这许多。”
于野人内斗之事,自是只字不提。
其他野人纷纷道:“都是那天地不公,不肯容我,天下虽大,却无我等容身之地了。”
共工转向罗援道:“罗大修,此话你亲耳听到,天地待我野人,何其薄情。”
罗援道:“道友意下如何?”
共工道:“若天地不肯容我,何必令我现世,如今既允我现世,怎地又不给我野人一条活路?本座意欲入冥界问罪,大修以为如何?”
罗援道:“这是你自家之事,何必问我。”
共工又转向云天轻道:“仙子先前答应我之事,不知此刻可否兑现。共工已谨遵约定,救出罗大修,诛杀雪飞龙了。”
云天轻道:“天轻之言,一字千金。”
说罢收起罗帐牙床,走到秦忘舒面前便盈盈下拜。
秦忘舒慌忙将云天轻扶起,道:“天轻,你有何话,只管说来,忘舒岂有不依之理。”
云天轻眨了眨眼睛,道:“我说的话,你总会听吗?”
秦忘舒道:“只要不违天地人伦,天轻无论出了怎样的难题,忘舒万死不辞。”
云天轻甚是欢喜,便道:“此事对别人来说,千难万难,对忘舒哥哥而言,却是举手之劳,天轻只盼哥哥施以援手,将共工手中银戒去除。”
秦忘舒微微皱起眉头来,道:“那银戒本是颛顼大帝所制,若无这银戒,何人可制共工。”
云天轻道:“天地既允共工现世,岂能无因。他日浩劫一生,必有野人用武之地。”
秦忘舒转向共工道:“大修果然愿替我人族御此浩劫。”
共工道:“实不相瞒,本座前世浑浑噩噩,不知领会天地玄机,只知一味争胜好强,这才被颛顼大帝所困,此世得遇云仙子,方知天地生我之意。”
秦忘舒道:“感闻其详。”
共工道:“天地生我,意在消除魔我,以维持天地平衡,若人族不知进退,一味贪欲骄横,我野人一族必与人族周旋到底,若人族倾危,难敌魔族凶兽,则我野人必为前驱,替人族挡灾。”
秦忘舒大喜道:“大修既出此言,天地必知,你可肯立个誓吗?”
共工慨然道:“若不敢立誓,岂不是言不由衷。”
当下指西向地,以朱厌冰魇名头立下符誓来,那誓言中说的明白,若是他日不遵此约,必是天诛地灭,重蹈复辄,便是朱厌冰魇,也是永世不得见面。
共工立誓毕,就将符誓一道抛到空中,秦忘舒慌忙用手一指,那等誓立在空中,共工见秦忘舒不肯接符,不由愕然。
秦忘舒对罗援道:“此符沉重如山,秦某何德何能,敢接这道符誓,还请大修收留。”
罗援笑道:“此誓因你而发,罗某怎敢擅占功劳,自当由秦道友接下此符。”
云天轻亦道:“如此重任,非忘舒哥哥不可。”
秦忘舒本不是那避责惮劳的,只因罗援在此,自然敬贤慕德,不敢擅专罢了,既听罗援与云天轻都这般说,这才慨然上前,欲接符誓。
忽听石台上纤红叫道:“秦大修,你若接此符,解了银戒,将置楚三公子于何地?你答应我的话,转眼就忘了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