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听一人道:“北氓离碧玉岛相隔百万里,若想传讯回去,只怕不易。“说话之人正是耳放毫光的灰衣修士。
此修截听他人传音,手段非凡,看来对传讯之术最为精通,仇寒刀听到这话,眼睛便是一亮,道:“果然传不到海外去?”
那灰衣修士道:“若想传讯千万里,便是金仙大罗,也未必能够。除非是修成‘心’字无界真言。只可此术失传久矣。或许佛禅之士,亦可另外修成传讯千里之术,但据我所知,碧玉岛上,并无佛禅之士。”
仇寒刀道:“佛禅之士向来慈悲为怀,意在苍生,怎地碧玉岛上反不见佛禅之士?”
灰衣修士道:“若是魔修破界,佛禅之士怎会惮劳,自然义无反顾,站在御魔的最前线了。但如今魔域内斗不休,已有多年未曾破界惹事了。海外十七岛修士虽轮番上岛,却怎样也轮不到佛禅之士头上。”
仇寒刀道:“这又是何故?”
灰衣修士轻笑一声,大有讥讽之意,想来是笑话仇寒刀阅历不足,道:“御魔之事,向由天伦阁主持,但佛禅之士不在天伦阁的管辖之中,若无战事,碧玉岛上绝无佛禅之士,这也算是仙修界的常识了。”
仇寒刀向来讥笑他人,此刻却反被他人笑话了,不由地老脸一红,道:“多谢道友赐告。”
灰衣修士道:“仇道友,你只管放心,此事利害,诸位护法大能早就想得明白。罗援境界虽高,也难以将此处讯息传回碧玉岛。那位仙子,罗大修行前,果然邀了两位碧玉岛的修士助拳?”
云天轻道:“‘助拳’二字,怕是用得重了,以罗大修手段,除了共工之外,其他野人又能有多大道行,怎被他瞧在眼中?两位大修前来,不过是静极思动,寻个借口来海内散散心罢了。”
灰衣修士道:“仙子这样说来,我便有个疑问了,还盼仙子明告,以解我心中之惑。”
云天轻道:“道友请问。”
灰衣修士道:“如果罗大修得探明野人虚实,又该如何通知海外两名大修?”
云天轻道:“罗大修的手段,在下怎知?”
灰衣修士道:“我刚才说过,便是海外大能,也极少有人能传讯千万里,罗大修境界修为虽高,但我瞧他也并不擅长此术。”
云天轻冷笑道:“罗大修的手段,也是你能妄测的?”
灰衣修士亦不恼怒,笑道:“就算罗大修另有手段知会海外,如今野人讯息已明,想来碧玉岛两位大修早该动身了。为何此刻尚不见人影”
云天轻道:“海外碧玉岛离这里百万里之遥,哪里能说到就到?”
灰衣修士道:“且从你等离开孤指山城算起,那时已知野人潜藏于雪域之中,且共工已露真容,罗大修最有可能在那时通知海外。这样算起来,留给碧玉岛两位大修的时间非常充足了。”
云天轻道:“我刚才说过,两位大修正在炼制法宝,何时动身,却也难说的很。”
灰衣修士笑道:“算你说得有理,但罗大修自来到这舟中后,怎地就不知催促两位好友起身,若是两位大修来迟了,岂不是就凑不上这个热闹?”
云天轻道:“罗大修必定中途催促过了,只是这等秘事,他人如何知晓,说不定片刻之后,两位大修就会翩然而来。”
灰衣修士摇头道:“好教仙子得知,罗大修自在舟中,就不曾向外间传出一道讯息去。仙子若是盼着能有机缘见到两位海外大修,我劝你还是死了心的好。”
云天轻不由动容,道:“此话何来?”
灰衣修士声音渐冷,道:“不瞒仙子,在下一直在冰舟之外随行,罗大修若向外传去讯息,定然瞒不过区区。”
云天轻饶是灵慧无双,此刻也是讶然,叫道:“道友,你等既敢监视罗大修,这便是三宗的待客之道吗?”
灰衣修士声音更冷,道:“仙子明明生得花容月貌,声如黄莺出谷,又为何摭摭掩掩。这也算是待人以诚吗?”
此言一出,云天轻已是变色,秦忘舒更是动容,难不成舟中诸修一举一动,早在这灰衣修士的监视之中。
而这灰衣修士竟说出这样的话来,分明已无意伪装下去。既然力证海外来人已属虚妄,可不是就要翻脸动手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