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他虽有这惊天神通,偏偏自己却无法修行,这也是天地所限,就好比能修成天课神算者,必是肉体凡胎一般。但拥有绝大法术,必有所缺,此为当然之理。
在莞公主想来,这位通天灵犀本该在天地间逍遥自在,之所以沉沦冥界,定是因为泄露天机,才遭此劫难,不想此兽不知悔改,又将仙界妙术擅传他人。
若论传心诀神通,莞公主境界,又怎么可能修成,莞公主此番冒险一试,也是被逼急了,若是等到没齿辄真地动手打碎秦忘舒天灵,可不是悔之晚矣。
而莞公主摆出这传心诀手式,亦存了一点机心。此刻她双目如电,紧紧地盯着通天灵犀,不敢稍移片刻。
通天灵犀慌忙道:“莞公主,有话好说,何必翻脸。”
莞公主听到这话,心中顿然一松。
只因她虽摆出这传心诀的手式,其实却是似是而非,这传心诀既然是世尊亲授,自是非同小可。境界修为若是不足,那手式怎样也是摆不正确的,必然有些微偏差。
而这种通天秘术,一旦稍有偏差,那就传不出一个字去。
但通天灵犀却未能分辩出来,可见通天灵犀虽然能探知天地秘事,但是只凭着只言片语,也不可能将诸般妙术神通学个十足十。他只知世间有传心诀神通,亦知传心诀手式摆法,可细微之处,却是难辩了。这也是只能耳闻,不能日睹的弊端所在。
既然通天灵犀辩不出传心诀手式,那么他传给没齿辄的步法,定然也是残缺不全了。只要秦忘舒能苦撑一阵,没齿辄的步法之中,必然会现出破绽来。
莞公主心思电转,已将此事通盘思忖完全。面上就露出微笑来,道:“通天灵犀,你有何好话,田莞洗耳恭听。”
不想通天灵犀竟是沉吟不语,半晌也说不出话来,没齿辄却猛地喝道:“废话少说,我先打碎这修士的天灵再说。”举步上前,提起铁骨扇就向秦忘舒头顶敲来。
就在没齿辄动手之时,秦忘舒同时一动,身子便化魔躯,没齿辄本来算得精准,但怎知秦忘舒身子忽地长大,铁骨扇只敲中秦忘舒的肋骨,虽令秦忘舒痛不可当,却总比变碎天灵好了许多。
只是就算化身魔躯,没齿辄若是再次出手,那也是万万逃不过的。
就在这时,耳边传来莞公主的传音:“只逃不攻,以窥敌短。”
秦忘舒心中暗道:“难不成没齿辄这步法竟有缺陷?是了,这步法本来绝无缺陷,但通天灵犀只是听来的心法,细微之处,又怎能明辩?莞儿果然精细。”
心中想到此处,不等没齿辄再度攻来,就将步法展开,再以无相瞬诀加持,那步子自然是转得极快了。
无相魔诀配合魔躯,实有事半功倍之效,因此秦忘舒这时的步法,端得是如急风骤雨一般,等闲修士若在此刻瞧去,只能瞧出场中有无数声影,又怎能辩出秦忘舒的真身。
没齿辄冷笑一声,就在秦忘舒身后慢慢赶来,他这所谓的仙风云步果然高明之极,其举手投足之际,好似和风细雨,举重若轻。瞧来比秦忘舒慢了不少,但秦忘舒稍有停滞,立时就能赶将上来。秦忘舒几次奋力向前,也无法摆脱此修,心中只有暗暗叫苦。
秦忘舒虽与没齿辄比拼步法,却不敢远离莞公主与幻宇,以防没齿辄恼羞成怒,迁怒于莞公主与幻宇。更担心通天灵犀另有出奇手段,能伤到二人。因此只好围着通天灵犀急转罢了。
堪堪转了七八圈,没齿辄忽地闷哼一声,身子就是一倾,差点就要载倒在地,不过此修丝毫不慌,再次跨步向前,身子又是其稳如山,其快如电。
但秦忘舒见此情景,却是恍然大悟。要知道仙家步法,必然与心法同修,绝无只修步法,不修心法的道理。
既然步法心法合二为一,一旦施展起步法来,体内真玄必定是运转顺畅,走的越快,越的越久,真玄越是运转极快。秦忘舒初创这步法时,心法尚未完全,但已隐隐觉得,一旦心法推敲完整,这步法其实就是一种修行的手段,与打坐运玄其实并无二致。
没齿辄的步法远比自己高明,其对真玄运转,怎地反不如自己的小禹步高明。
因此这情景唯有一个道理能说得通,那就是通天灵犀虽偷听到了步法方位,但心法却未学全,因此没齿辄走到一定程度,体内真玄便无法跟得上了。
秦忘舒既悟此理,不由心怀大畅,他蓦地大喝道:“没齿辄,九步之内,看我斩你的左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