莞公主幽幽叹道:“忘舒哥哥一试便知。”
秦忘舒再将凤火祭将出来,哪知那凤火虽在掌中跳动,其光芒却只能照出三寸去,看来离暗字白幡越近,凤火所受的压制越多。三寸光芒,又能济得什么事?
秦忘舒道:“既然白幡就在近处,不如我用这凤火去四处走一遭,还怕寻不到白幡?”
莞公主连连摇头,将秦忘舒手掌握得紧紧,低声传音道:“七幡各有玄奥,暗字白幡则是我最没有把握的,哪怕离这白幡只有一尺,一旦错过了,就会越走越偏,更可怕的是,你根本不知道你走了多远,在你想来或只是数步而已,但其实已远离白幡数百丈,甚至是数千丈了。”
秦忘舒对阵法之学虽不精通,亦知阵法的厉害,他此刻丝毫感受不到有灵气流动之兆,看来暗字白幡并不依赖灵气施展威能,而是靠这绝对的黑暗,这是一种强大的法则之力,唯一的破解手段,就是掌中的凤火了。
以莞公主的玄承,也只能大致判断出白幡的方位,但若想精确定位,则是绝无可能。虽然离暗字白幡只有数尺或是数丈,瞧来是无限接近了,可是越到此处,越是危机重重。稍稍错了半步,二人就是咫尺天涯,再也寻不到对方了。
秦忘舒凝神静气,将明字凤篆缓缓施展,此篆由心而发,更见好处,只见一道道赤红色的符文在空中无由而生,向着掌中凤火缓缓落去。那符文好似干柴,一旦触到凤火,凤火立时就有所增强,但数十道符文落下之时,凤火的光芒,也只是照出半尺而已。
如果说想让这凤火为灯照亮四周,以求寻到暗字白幡,光靠掌中所持,那是万万不能了。秦忘舒不假思索,就将掌中凤火打出去,那凤火扑进沉沉的黑暗之中,就拉出一道长长的赤线来,片刻后停在空中不动,离秦忘舒约有十丈之遥。却如荧荧之火,怎能照亮四周。
秦忘舒掌中再施凤火一道,同样以明字凤篆加持,再次打向一处,其后凤火不断,一连打出十六道凤火去。
莞公主明白,秦忘舒是想用这凤火去探白幡的方位,只可惜这十六道凤火所经之处,并不曾见到白幡的存在,这也只能说的是秦忘舒的运气实在糟糕之极。
那十六道凤火以秦忘舒为中心,在空中微微闪动,虽然明明只隔了数丈,但却像是夜空的星星一般,好似隔了千里万里。
这时耳边传来灰袍鬼修的讥笑之声:“就算你有凤火在手,可惜亦无大用,凤火虽强,今日恰遇对手。”其后便是大笑之声,笑得若是放肆无礼。
随着这声笑声,阵法也在缓缓转动,十六道凤火本来分布八方,错落有致,却随着阵法的转动,向四周慢慢的扩散去,离秦忘舒也是越来越远了。
便在这时,空中又传来兵器破空之声,那是灰袍鬼修驱使阵中残骸向二人进击,虽不指望能伤了二人,也可打乱二人的心境。
莞公主道:“忘舒哥哥,你只管依着你的主意去寻凤火,其他事情皆不必管。”
秦忘舒道:“好,阵中游魂残骸就交给你了。”
这时耳边有道金风破空,听音辩器,正向着秦忘舒的咽喉刺来。在暗字白幡附近,那是无论如何也瞧不见残骸兵器的,唯有靠着风声灵息,方能辩明一二。
但秦忘舒既然答应不管此事,竟真的不去理会,哪怕那黑暗中的兵器刺到咽喉处,他也是浑然不理。
就在那兵器离秦忘舒还有数寸时,近处传来骨骸碎裂之声,那件兵器擦着秦忘舒的面颊坠到地面上去了。
这时传来莞公主的声音:“好险,忘舒哥哥,你这人的神经就好似铁打的一般,换了是我,那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不应的。”
秦忘舒笑道:“我既然将这性命交给你了,又有何忧,只因我心中明白,你就算自己有所损伤,也绝不会让那些残骸伤我半根毫毛。”
说出这话时,掌中莞公主的手掌就是微微一动,其后传来莞公主极低的声音:“原来你也知道。”
其后这声音就被法剑破空之声掩盖,秦忘舒若想细辩,却是不能了。
秦忘舒仍将凤火不停送出去,直到一连祭出三十二道凤火之中,秦忘舒猛地吐气开口,大喝道:“玄字真言莫要负我!”随着一声断喝,三十二道凤火齐齐大发光明。
只听“轰”地一声,空中凤火突破黑暗禁制,迅速连为一片,将这身周数十丈照得如白昼一般。
却不知那面暗字白幡,是否在这团凤火的笼罩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