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土沉珠虽是杀伐利器,却因光芒暗淡,百姓不识好歹,自然不必祭出了。
又将赵光灵召唤出来,手持巨斧,护在秦忘舒身侧,前方则有精卫引路。那精卫如今已长成六尺身躯,非当初可比,双翼若是展开,便是丈五长短,自是显得威风凛凛。
此番秦忘舒算是法宝神通尽出,那百名随从瞧见了,个个惊得目瞪口呆,于马上齐齐向天行礼,口称万岁。
苏仪笑道:“虽然是好,可惜却略嫌不足。”
秦忘舒苦笑道:“先生莫要消遣,在下法宝神通尽出,也只能如此了?”
苏仪道:“世人畏威而不畏德,若想使人信服,就需得显露出压倒般的实力来。秦将军法宝神通虽好,但因天生英武,可令人艳羡称赞,而不生畏惧之心,是以略嫌不足。”
秦忘舒道:“在下着实无宝可无技可现了。”
苏仪道:“在下听闻,昔年有位将军,虽是勇动绝伦,足智多谋,但因男生女相,相貌温婉可亲,因此别说敌国对手,就连他的部属随从,对其亦难生敬畏之心,如此一来,那仗如何打得?”
秦忘舒心中一动,知道苏仪是在劝他用计了,忙道:“那将军又能如何?”
苏仪道:“此人打造了一副青铜面具,此面具面目狰狞,令人不敢直视,那将军自从戴了这面具,真个儿是不怒自威,人人畏惧,就此无往而不利,成为一代名将了。”
秦忘舒笑道:“先生口舌机变,世间无双,那纵横之术虽算不上是百家诸技之首,也定能名列三甲了。”
苏仪哈哈大笑道:“正要瞧将军如何行事。”
秦忘舒一言不发,心中念动法诀,那身子便长成丈二之躯,再瞧其面前,哪里还有一丝温和可亲,端得是青面缭牙,狰狞万分了。
且秦忘舒既变化魔躯,身边便是黑云萦绕,魔息万丈,随从士卒猛地瞧见空中多了这样一位凶神恶煞,竟有半数坐不稳鞍鞒,从马上跌了下来。
苏仪不修仙术,心境自然脆弱,明知秦忘舒是在施法,瞧见秦忘舒如此形状,也是胆寒不已,急忙掩面道:“好,好,好,将军就是这你相貌,我保你此行成功。”
秦忘舒见士卒胆寒,心中也是愧疚,忙将一团黑云罩住法宝全身,不肯再露出相貌来。那苏仪又连声呼喝,士卒们这才重新上马,快马加鞭而行。
三十里又能有多远?一阵急驰之下,面前现出山峰一座,那山上建有数排宫殿,正是大晋国君的一处行宫,名叫望岳宫。
但凡大晋jūn_duì 出征,大晋国君必来此宫送行,又因此宫面朝太岳关,是以有望岳之名。
向山上瞧去,望岳宫中已是旗帜招展,鼓乐喧天。那国君出行,自是与众不同。
秦忘舒先前对国君出行时的诸多礼仪排场颇有非辞,觉得此举劳民伤财,惊扰百姓,又怎能寻出半点好处来。但此刻他现出魔躯,全身法宝灵侍随身,别瞧他只只区区一人,却比国君整个仪仗还要多出了数倍威风来。
而他对国君出行时的仪仗排场,观感已是大相径庭了。
只因那国君借仪仗宣示威仪,就是要令士民震慑,明白上下尊卑,国君若无畏仪,法令如何施行?将军若无威仪,军令如何下达?曾有人将那统治百姓,视为牧民,便是将百姓视为牛羊一般,此议虽招士人汹汹之议,但细细想来,亦有可取之处了。
秦忘舒先行一步来到山前,既明了苏仪先生深意,哪怕招致非议,惹下不敬之罪,也只好硬着头皮行来。就在山前分开黑云,露出魔躯的狰狞面目。
山前本有士卒守住山口,见到空中黑云涌来,本不在意,以为是天阴欲雨了,哪知那黑云分开,就露出一具身高丈二的凶神,无不吓得面目失色。
精卫在前,仰颈就是一声清鸣,平时听来,那精卫的鸣叫之声清脆悦耳,切中音律,不失为伦音天籁一般,但此刻尽力鸣来,却是满山震动。
精卫虽非百禽之王,但因修成仙道,已是灵禽,山中百鸟听了,自是唬得一声不敢妄鸣。真个儿是一雀清鸣压百鸟,哪个禽儿敢出声?
秦忘舒见此,便沉声道:“大晋旧将苍南散修秦忘舒,奉旨求见大晋国君,还请国君赐见。“那声好似惊雷,向着望岳宫滚滚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