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忘舒道:“却是如何?”
那游则生忽地叹了一口气,就流下泪来,秦忘舒却是吓了一跳,道:“游兄怎会如此?莫非这丹气有异?乱了游兄的灵脉?”
那游则生忙将泪水抹了去,笑道:“秦兄有所不知,那世间丹药共分五品,是为元佳灵仙神,寻常丹药,便是元丹了,若能再上一阶,便是佳丹,如此已是难得了。到了那灵丹阶,则是百中无一,正因为灵丹得之甚难,故而世间丹药,皆以灵丹称之。至于那神丹,非我等凡界修士可遇,也不必去说他。”
秦忘舒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游则生道:“游某品丹无数,佳丹遇到不少,灵丹也侥幸遇到几回,但那仙丹却不曾一见,游某只当此世不可能遇见了,哪知今日秦道友所炼水火济灵丹,竟有三分仙气,游某得偿所愿,怎能不哭。”
秦忘舒知道游则生言语油滑,此言未肯尽信,不由笑道:“便是如此,也不值得一哭。”
游则生笑道:“我持了此丹去,无论去了哪家仙市,可不是轰动一时,那白花花的仙币流水般送来,便是梦中也要笑醒。故而游某便要发起愁来,我赚了这许多仙币,可不是要令人眼红,忽地想到,这仙丹却是秦兄的,却与我何干。想到伤心处,这才流泪。”
秦忘舒哈哈大笑,指着游则生说不出话来,那游则生亦是抚掌大笑。
秦忘舒笑毕,对游则生道:“这丹药的交易勾当,我是一无所知。我今日便将这丹药交给你处置,不管赚了多少,游兄皆可取两成去。多赚多得也就是了。”
游则生大喜过望,道:“秦兄果真要用我?”
秦忘舒道:“尺有所短,寸有所长,游兄是丹客中的行家里手,我不用你却用谁?只是我售了丹药,也不在意那仙币多少,游兄若能替我换来些物事,仍可再提两成。”
游则生哈哈大笑道:“秦兄豪阔,天下无双,这三炉丹共计二百余粒,至少也是二十万仙币了,那水火济灵丹有三分仙气,价格更高,我若买不出两千一粒的价格来,游某可就没脸见人了。秦兄要换哪些物事?不是游某夸口,但凡是我苍南仙市中所有,游某皆能替你换了来。”
秦忘舒道:“我需灵焰一朵,百年精炼之金,千年沉柯之木。”
那秦忘舒说一件,游则生就皱一次眉头,等到秦忘舒说罢,游则生眉头就皱成一个“川“字了。口中道:”难,难,难。”
秦忘舒道:“若果然极难,也不必诸物齐备,能换得一两件,在下也是心满意足。”
游则生虽是皱眉,却道:“正因极难,才显出游某的手段来。只因这三件物事,皆是无价之宝,等闲修士谁肯换给你?这其中就有许多讲究了。但秦兄只管放心,我若换不齐这三件宝物,便是分文不取。”
秦忘舒极是好学的,正要借此事一观游则生手段,亦可洞悉那仙市交易中的玄机。那游则生又不可能跟着他一世的,日后免不得要与仙市掮客打交道,诸般学问都该认真学来。
三炉丹既成,秦忘舒也是等不得了,如今苍南正逢多事之秋,只恨那时间不够用。
那青聆见秦忘舒要用游则生,心中自是老大的不肯,只因此人生性油滑,可是信不过的。但苍南仙市交易,青聆也是不熟,不用游则生却该用谁?
秦忘舒私下里就对青聆道:“不经一事,不长一智,你我皆是潜修之士,哪知仙市的勾当?世间洞明皆学问,莫要小瞧了仙市交易,并不见得就比修行容易,你我冷眼旁观便是。”
青聆道:“如今也只好如此了,我令秦兄炼这三炉丹药,的确是为了易货换物,妙府山空间法宝未经炼制,尚产不出异金来,不过那百年精练之金,亦可用来炼制傀儡手臂,等到诸物齐备,再来炼制空间法宝,这也是一事两便了。”
且不说一人一灵私下商议,要观游则生行事手段,秦忘舒与游则生收拾了丹药,便离了洞府,就往齐宋之间的随国方向遁去。
那随国虽是小国,但却有一座仙市,名叫随市。此国相传有一宝,名叫随侯珠,与和氏璧齐名。那仙修之士,就借了随珠的大名,在随国开立仙市,自是天下知名。
据游则生所说,随市的后台,应该是重山宗。重山宗势力庞大,仙市规矩森严,因此随市的名头这几年愈发响亮,可就盖过楚境的仙市了。
离随国还有百里时,游则生忽地道:“秦兄既将此事托付于我,游某自当竭力,但若想此事成功,还请秦兄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青聆听了这话,忍不住就想发作起来,此人果然油滑,此刻来提什么条件,分明就是要挟了。也不知秦忘舒如何应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