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天弃径直走到木屋窗前,盗幽也随着林天弃的身形,从屋中瞧去,外界景色历历分明,倒也没什么奇异处。若非林天弃说起,盗幽也绝不敢相信已身处他人的宝间法宝之中。此刻就算知道,也觉察不出什么异样来。
见林天弃走到窗前,黄衫人仍是不理,林天弃将手从窗户中穿过去,只见他的手掌在伸出窗口的一刹那,窗上卷起一道黑色的旋风,将林天弃震出数尺去。
黄衫人冷笑道:“我劝道友不必再试,你自己也该明白,这等空间法宝,又怎是能随意打破的。”
林天弃道:“我虽然无法出屋,却可将你等尽数诛杀,你等难道不惧?”
黄衫人大笑是:“在三公子与云姑娘瞧来,我等这些仆从奴厮既然未曾修成仙术,那就如同蝼蚁一般,你就算杀了我千八百人,三公子与云姑娘又怎会在意?”这声音说来平静,但却难抑一丝悲愤无奈之情。
林天弃道:“一个人的价值,是靠自己挣来的,你有多大的能力,在他人眼中就有多重的地位。你若想让自己的性命值得云姑娘一顾,若从现在做起,三十年之内,或能达成。”
黄衫人怎听不出这话中的讥讽之意,他冷笑道:“道友修为虽强,却还是被云姑娘困在这里,生死只能由人,道友在云姑娘心中,究竟又是怎样的地位?”
林天弃不以为忤,只是淡淡地笑了笑,道:“我在云姑娘心中,不过是无名小卒罢了,此事在下早有觉悟,倒也不劳兄台提醒。”
就在这时,从屋外又丢进两个人来,这二人“怦”地一声被丢在屋中的地板上,半天都是僵伏不动。
黄衫人又取两块冰符,拍在这二人额头上,片刻后二人悠悠醒转,神情又惊又惧。不等这二人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,屋外又接连丢进来数人,皆是被噬灵花耗去真玄,哪里有力气挣扎。
黄衫人一一用冰符贴了,诸人醒转过来时,也有叫的,也有骂的,但这些人都早就暗运真玄,知道是中了暗算,叫的声音再大,又有何用?因此渐渐地也就沉寂下来。
黄衫人走到林天弃面前,手中拈着一块冰符,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道友,如今屋中只剩下你一个未贴此符,你若想挣扎,云姑娘自然将你举手杀了,唯有贴了这冰符,或可苟延残喘。”
林天弃摇头道:“我虽然难以逃出,但云姑娘只怕也杀不得我。若是不然,但请云姑娘一试。”
黄衫人大皱眉头,这位林天弃着实难缠,但因忌惮他修为厉害,也不敢逼他太甚。他知道此屋动静更在云天轻的灵识之中,若云天轻想杀了此人,早就该动手了,为何却容林天弃活着?看来林天弃的话竟非虚言了。
就在这时,木屋忽地微微一晃,尤其是林天弃立足之处,地上的木板更是晃得厉害,那林天弃也是一脸凝重之色,其身上泛起数道黄光,围着林天弃盘旋飞舞不定。
那黄光初时只有三道,其后又多出四道了,而林天弃的面容也就更加紧张了,黄衫人心中暗道:“这定是云姑娘在设法杀人了,人为刀俎,你为鱼肉,看你能挣扎到几时。”
忽见林天弃手中多了一物,瞧来像是一柄短刀,其材质非玉非石,一时也难以判断,但此刀一出,木屋的颤动就大为减缓了下来,而林天弃总算长舒了一口气,片刻之后,木屋恢复平静,林天弃神情亦转从容。
看来云天轻刚才与林天弃隔空斗法,却仍拿林天弃无可奈何,但林天弃难逃此屋,说来亦算是云天轻占了上风。但二人的斗智斗法,显然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。
黄衫人见此情景,早将手中冰符悄悄收了起来,既然连云天轻都奈何他不得,自己又能拿林天弃怎样?
好在林天弃对黄衫人的行径倒也不去理会,若有修士从屋外被抛来,黄衫人上前拍下冰符,那林天弃也不过问。只是立在窗前皱眉苦思,看来是在寻找突破这木屋的办法了。
这时沈天钥与盗幽也来到窗前,窗口虽无山风吹将进来,好歹能瞧见窗外景色,比起与屋中众修愁苦相对,可就好得多了。
而黄衫人众对林天弃四人也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,那林天弃既是连云天轻也惹不起的,自己又何必上前讨死?
盗幽正想说话,忽见窗外远处的山林深处出现两道身影,其中一名女子手执花枝,身边跟着一位修士正与那女子说个不休。那女子频现不耐之色,却也无可奈何。
盗幽心中大喜道:“这二人竟能从噬灵花径中走出,看来云天轻的手段,也并非是绝无破绽。”
忽见二人身后,又走来一僧一修。那僧人自然是幻宇,而幻宇身边的修士,分明就是秦忘舒。
盗幽虽知秦忘舒绝计听不到自己的声音,还是忍不住大叫道:“秦兄!”
而与此同时,林天弃亦是惊讶出声,口中颤声念道:“恩公。”
沈天钥说的则是:“原来,原来……”就见她面色陡然大变,泪水扑簌簌落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