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拂子也不瞧他,道:“总之要先出了这四幽洞才好。”
向元高道:“不错,但这四幽洞四通八达,若是走错了路,走到魔域冥界,那可是糟糕之极。”
向元高心中明白,红拂子既然是有备而来,怎会不识路径,自己向她讨教,其实便是在诸修面前,突出红拂子的才智手段。想来仙子若得众人一赞,心中必是欢喜。
哪知红拂子却皱起眉头来,恼道:“你这人胸中无策,只管问我做什么?谁知道哪条路是通向魔域,哪条路是通向冥界。大伙儿各走各的路也就是了。”
向元高为讨好仙子,可算是煞费苦心,哪知却讨了个没趣,心中着实郁闷。幸好自家那点小小的心思,倒也没被众人瞧破。红拂子虽是嗔怒,可偷眼瞧去,原来那美人一举一动皆可入画的,这番薄嗔浅怒,反倒更添风致。
凌度山道:“红拂仙子,你果真不知路径?”
红拂子恼道:“我若是知道,又何必隐瞒?如今大伙儿只好各凭运气,独自探路罢了。若闯进魔域冥界去,那也是自家命数。”
诸修无奈,只好三三两两聚在一处,或是独自向前摸索,或是并肩儿向前。好在魔修已被打碎魔躯,只剩一道魔魂还能有多大作为?此刻正该撇了众人,独自去寻云天轻,若是聚到一处,就算寻到了云天轻,见到了许负心,到时却又该怎样分配?
片刻之后,场中只剩下红拂子与向元高两人,就连幻宇和秦忘舒也合在一处去寻路了。
红拂子见元向高兀自不去,便沉下脸来,道:“你怎地不走?你不怕我寻到许负心,便先将你杀了?”
元向高道:“美……”原来他想说的是美人剑下死,做鬼也风流,只说了一字,就明白大大不妥,此话甚是轻薄,怎能用来唐突佳人,因此生生住了口。
红拂子秀眉一挑,叱道:“没什么?吞吞吐吐,成何体统。”
元向高好歹也是仙宗高士,本身境界修为皆是不俗,哪知世间之物自是相生相克,世间男女,也是情同此理,今日遇到红拂子,就好比遇到命里的魔星,竟是一丝底气也无了。
就见他涨红了脸,半天也说不出话来。
红拂子冷笑一声,就向东侧一处通道走去,正是幻宇与秦忘舒刚才所走的路径了。元向高刚才应对无方,惹得仙子生嗔,心中也是七上八下,心里极想追上去,又怕再讨没趣,若是就此止步,心中又极是不甘。若是就此错过,那定是终身之憾。
只犹豫了片刻,还是咬了咬牙,紧随着红拂子而去了。
红拂子转身瞧他跟来,立时止住了脚步,喝道:“你这人好没道理,怎地偏又跟来?你对我打得是什么主意?”心中既生狐疑,就将手中红花横在胸前,那红花虽是香气四溢,更是杀气盈室。
元向高忙道:“仙子容禀,在下实非刻意要打扰仙子,实因那位秦道友所持银锤,本是敝宗镇宗之宝,若是离了我,就怕秦兄御控此宝不灵,可不是误了大事。”
红拂子刚才也瞧见银锤的威能,的确不俗,心中早有疑惑,此时正好问道:“那银锤倒也古怪。秦道友明明境界不足,怎地却能将这银锤施展出这般大的威能来。”
元向高见仙子问话,心中一阵狂喜,也不知谢了多少遍祖宗。老祖炼这银锤,本是为了给幼子加持,哪知亦是自己情缘所在。从今儿起,这银锤也该改了名字,就叫红鸾星动锤。
心中虽是如煎似沸,面上仍是装作平常,缓缓道:“此锤名叫红鸾,不对不对,叫做逆天反杀无上震天锤。这名字虽是古怪拗口,却是字字有来历的,仙子听我细细道来。”
二人走一路说一路,渐渐地便去了。而等到林天弃等人寻到这座倒塌的四幽洞口时,洞中诸修早就各自走得远了。
盗幽向四下一望,瞧见洞口被打碎的魔躯,叫道:“瞧来那魔修定是被诛杀了,妙极妙极,也免得再涉风险。”
林天弃道:“这场斗法好不激烈,可惜未能躬逢其盛,见识诸位大能的法宝妙诀。”言罢甚觉遗憾。
沈天钥是不肯多事的,便道:“天弃,撞不见魔修岂不是好?你瞧这洞中道路分歧无数,又该向何处去。”
林天弃道:“这里就是四幽洞了,若是胡乱行去,的确不甚妥当。我虽不知该往何处去,却有办法避开魔域冥界之路。”
盗幽奇道:“这也能瞧得出?”
林天弃道:“欲去归元境,少不得要经过无垢池,归元境虽渺茫不知其所在,无垢池却是好寻的。只因世间传了四句话,专是用来寻无垢池的。”
盗幽立时念道:“遇风向西去,遇火中间行,雷雨交加后,无垢显真境。”
林天弃笑道:“原来盗兄也是知道的。”
盗幽道:“就算知道,又有何用。除非是先出了山洞,方能遇风遇雨的,可这洞中哪来的风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