琳的梦境。琳琳被推进树洞,刀仔的双手推在琳琳肩膀上,这种肌肤之亲本来应该有些暧昧,就像懵懂的男孩女孩第一次无意间手碰手,总会感觉心跳一下。只是,张十三刀的到来,那种敌人到来的气氛,让琳琳只是一瞬间感受到刀仔的双手。琳琳再次躲进树洞,其实,应该逃跑的。哼,为什么自己要听刀仔的?还有,为什么我自己都没有反抗,就任由他将自己推进树洞呢?明明,我的力量更大。琳琳虽然看不清楚,但能听到刀仔摩擦地面的声音,以及嗅到四夕雯香料弥漫在树洞的味道。却没有听见,张十三刀的脚步?!琳琳突然有些难以置信,因为自己的双眼已经看见模糊的身影过来,但自己依旧没有听到对方的脚步声。怎么可能?要么对方根本就没有走路,就像鬼魂一样飘荡,要么,对方的实力已经超过自己太多。但是,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人,甚至,根本不是阿妈的对手。下一刻,琳琳知道自己错了,错得离谱。因为月光洒下,张十三刀的身影无比清晰。在他的肩膀上,扛着阿妈的头,偌大的狐狸头还在滴血。阿妈的双眼还睁着,琳琳看不见其他的东西,就是看见阿妈的双眼在那。琳琳不相信阿妈就这样死掉了,这一定是幻觉,对吧,只是想要欺骗我而已。可是,阿妈的脸庞好真实,阿妈的双眼也好真实。琳琳仔细看着阿妈,想要在那狐狸头颅上找到一丝漏洞,找到一丝不合理,从而拒绝承认阿妈已经死掉的事实。一些小的痕迹,一些小的毛发,牙齿的破碎,以及阿妈眼角的毛发颜色,这些都能够对上。但是,琳琳不愿意相信,阿妈就这样死掉了。明明之前阿妈还可以轻松打倒张十三刀的,怎么突然之间……“我父亲已经不是我父亲了!”琳琳想起,刚才刀仔的话语,难道是因为这样的情况么?自己还是太弱,根本无法分辨什么气息,就算是现在,琳琳也并没有觉得对方有多么厉害。但阿妈却被杀掉了,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。琳琳突然想到一个反常的事情,如果在平时,阿妈根本不会放任刀仔追过来。对吧,如果张十三刀的实力跟在府邸的实力一样,那么阿妈就算知道刀仔修为不怎样,也不会冒着这种危险。所以,阿妈是不得不放任刀仔离开。要么,阿妈因为对手的强大,无法分神,从而顾不上刀仔。要么,就是对手远远超过阿妈,以至于阿妈根本就没法动,就算拼命也做不到。琳琳捂着自己的嘴巴,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。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确认,对吧,就是亲自找到阿妈的尸体,阿妈的味道自己绝对不会认错。就算有人可以将尸体做到以假乱真,但血脉的气息,妖怪本身的味道,没人可以作假。因为那玩意,在人类的嗅觉之外。甚至,一般的妖怪在分辨味道这方面都不如狐狸精。只是,树洞被四夕雯香料弥漫,自己没法分辨阿妈的味道。难道,是刀仔故意这样,故意想要洒下四夕雯香料来阻碍我的嗅觉,让我无法分辨?刀仔,是这样的人吗?不对,刀仔刚才是直接坐在地上的,如果我要杀他,当时的刀仔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。也许,是因为刀仔知道实力比不上我,所以故意这样露出后背,以获取我的信任?可是,我能感受到刀仔的内心……琳琳突然难受,强忍着嗷叫的冲动。不管自己怎么分析,似乎根本就没用,琳琳被这种徒劳所笼罩,无力感包裹着自己。突然想起,在小庙里,阿妈特意的嘱咐,那种焦急那种愤怒,似乎阿妈早就知道了什么。琳琳看着阿妈的双眼,完全失去灵魂的双眼,琳琳第一次在面对尸体时,感到恐惧。自己什么都没法做,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外,琳琳躲在树洞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。“刀仔,那只小狐狸精呢?”刀仔低着头,跑过去,说:“父亲,我追掉了。其实,我本来已经很接近那只狐狸精的。她一直在树枝上跳跃,速度比我快。但是,我没有放弃。好在上天有眼,她突然从树上掉落下来。你看……”刀仔走到一边,指着地上小节的竹子说:“这就是那只小狐狸精摔下来的时候,无意中伤到的。父亲,你看这血迹,非常新鲜,说明就是刚刚不久才发生的事情。而且,血液在竹子内外都有,说明并不是涂上去的,还有这竹子旁的脚印……”“哼!那只小狐狸精还没跑……”张十三刀打断刀仔的话语,刚说出几个字,却突然不再说了。“为什么这么快?明明还不到一刻钟啊!”张十三刀有些痛苦,肌肉在抽搐,整张脸都变得扭曲。并不是难以忍受的痛苦,但似乎肌肉的抽搐无法抑制,仿佛全身所有肌肉都不再自己的控制范围。张十三刀能做的,就是勉强站立保持不倒而已。刀仔知道父亲的情况,因为从府邸被叫醒之后,父亲带着自己过来的路上,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些。虽然不是全部,但刀仔听了之后也能猜个大概。那颗狐狸头,本来在张十三刀的肩膀上,却突然变得上下飘动,一会高一会低。本来还没有干涸的鲜血,甩得到处都是。嘭!那颗狐狸头重重摔落在下来,滚了几圈。琳琳看见阿妈的头颅就这样被扔掉地面,还沾上泥土弄脏阿妈的脸。张十三刀站在那,没有动,本以为这种状态会持续很久,没想到很快就结束了。变成凡人,没有丝毫的修炼成果,没有法术也没有真气。张十三刀有些无法适应,如果仅仅是从自己本身的状态跌落还好,但金刚桃木剑里封印的一丝父亲魂魄太强大,至少让张十三刀领略到从来没有到达过的状态。甚至,根本没有想象过的状态。这种落差,还是无法抵抗的改变,让张十三刀瞬间陷入抑郁之中。“父亲?”“嗯?”“你没事吧?”“我?没事,哦,对,你刚才说到哪里了?那只小狐狸精躲到哪里去了?”“噢,”刀仔将信将疑,接着说,“我追到这里的时候,只发现了血迹和脚印,没有发现更多的痕迹。然后我继续寻找,不小心摔了一跤。”刀仔指着树洞旁边的痕迹,本来是两人的脚印,却被刀仔抹去之后变成一个人的脚印,以及手肘在地面摩擦的痕迹。说着,刀仔还故意拍拍手臂和膝盖上沾着的泥土。“后来,父亲你就过来了。”“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