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廉助帝国,某处,地面。打不打?独脚心里泛起疑问,最开始,独脚当然是冲着全部杀掉的念头出现。只不过,刚刚动手,却因为随便大人的突兀乱入,阻碍了整个战斗。那个时候,独脚不知道随便大人是否想要保护这些人,毕竟陆战队员跟随便大人一样,都隶属于张家。而后来,随便大人吃着东西,说着话语,让独脚不得不去思考自己这么多年的状况。或者说,独脚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况状,只不过,一直在不断转移注意力罢了。用各种重要的事情来敷衍这个最核心的问题,现在,却由于随便大人的话语,自己不得不面对这个多年来都没有解决的问题。此刻,随便大人已经离开,按理来说,这些人都不是独脚的对手。但是,独脚内心却找不到战斗的理由,甚至,根本就提不起劲来杀人。这种感觉就像唱歌被破坏了气氛,就算那人已经走掉,就算现在可以拿起话筒继续唱歌,但依旧没有兴趣。仿佛,那个问题就横在那里,独脚可以清楚的看见,再也没法忽略这个问题。为什么还要去在意其他事情?为什么不去解决这个问题?独脚有些想要发疯,想起之前自己挖坑的行为,不就是一种转移注意力么。但是,总会有一个但是,独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但是什么,却总是认为自己应该抓住扭曲,总是认为踏入顺流是不好的,总是认为扔掉思维是一种恐怖。也许,我真的不应该继续控制?也许,我真的应该放手,然后让顺流来掌控我的人生?独脚刚刚泛起这个念头,突然想到自己的人生会被摧毁,自己因为顺流而变得凄惨无比。仿佛仅仅是允许那些人生恐怖的事情发生,这种恐怖感觉瞬间将独脚拉扯回来。好像,不管怎样,我都需要为自己奋斗。独脚感受到,内心的声音在呐喊,想要扔掉自己,想要扔掉这种拉扯。但自己的恐惧感,却让自己牢牢抓住,仿佛不管怎样都必须有一个美满的人生。琳:“所以,你还要打吗?”独脚没有反应过来,如果是之前这样询问,独脚早就反驳或者用实力告诉对方,有些话不能说。但现在,独脚反而不知道该怎样回答。一方面是由于自己内心的波澜矛盾,另一方面,独脚没有感受到这句话的挑衅,就像对方只是在询问,你还要添饭吗?“咕噜!”独脚的肚子再次发出声音,这是饥饿的声音,这是停止思考需要进食的声音。不管什么人生大事或者世界真实之类的玩意,都得吃饭。独脚觉得有些好笑,这些如此重要的东西,金钱、地位、事业、人生理念、甚至顺流,却都比不过简单的食物,尤其是在自己处于饥饿状态的时候。不过,如果只是将食物看作最重要,除了食物以外都不重要,这本身也是斩杀脑子里的扭曲。对吧,除了食物,不再讨论人生、事业等等玩意,这种不在意本身就是一种放手。独脚用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,仿佛有些血糖不足的感觉。看看两堆篝火,看看烤架上的肉,独脚想吃,却又没法直接去吃。先不说,自己最开始打算杀掉这些人,就算大家只是萍水相逢,自己也没有理由直接去吃别人已经烤好的肉。随便大人是怎么办到的呢?独脚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。“喏,给你。”琳割下一块腿子肉,递给独脚。独脚接过肉,说:“放心,我不会白吃你们的肉。”琳:“那边的肉被随便大人拿走半个,你就吃我们的好了。”独脚:“哼,我说了,不会白白吃你们的肉。”说完,独脚很快解决手里的腿子肉,然后几个纵跳消失在众人眼前。很快,独脚回来了,手里提着一头鹿,嘭的一声扔在地上。“这是还你们的。”独脚有些傲气,但内心却有些羞愧,仿佛自己完全不应该这样做。对方都是些小屁孩,自己为什么要故意这样炫耀呐,而且,似乎自己很久没有自称“老夫”。甚至,再也没法开口这样自称了。果然,生活被搅得一团糟,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样生活。曾经那种确定,曾经那种计划安排的稳定感,正在被破坏。琳:“哎。”这声叹气,让独脚看着琳,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叹气,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走过来。是的,琳朝着独脚走去,没有试探没有犹豫,仿佛两人很熟悉一样。独脚似乎有些不习惯这种近距离,肌肉本能的想要战斗。只不过,独脚看着琳没有什么敌意,强行克制住自己的战斗本能。琳距离独脚只有三步的距离,但仍然在靠近。两步,一步,琳缓缓走进独脚,然后张开双臂,抱住独脚。琳轻轻拍拍独脚的后背,就像长辈安慰小孩子一样。“喂,你干嘛!”独脚退后一步,离开琳的拥抱,但是,却不敢正眼看着琳。琳:“仔细想想,其实我们一开始就没有战斗的理由。为什么总是要打打杀杀呢?”独脚:“哼,小女娃,不要以为踏入顺流就万事大吉,不要以为感受过顺流,就觉得这个世界祥和平静。”琳:“所以,这话你怎么不跟随便大人讲呢?”“扑哧!”阿月没忍住,直接笑了出来,“我只是在想,如果随便大人听到这个说辞,又会拿出什么跟拉屎有关的比喻呐。”独脚没有说话,只是用力将双手交叉在胸前。琳再次走上前去,拉住独脚的胳膊,强行将独脚拉到篝火旁边。“吃点肉,然后再把那头鹿烤了,陆战队员们估计都还没有吃饱。”琳将刀递给独脚,示意独脚自己割肉。独脚本身就饿了,刚才的腿子肉只是垫底而已,否则,如果独脚自己不愿意,十个琳也没法拉动独脚。坐在篝火前,独脚看着眼前的刀,以及递刀的小女娃。一种异样的感觉浮现,似乎正在冲击着独脚。一旦自己接受,仿佛就会有什么东西被摧毁。但独脚依旧牢牢抓住那个东西,不愿意打开自己,不愿意接纳这种感觉。“啊!”独脚逃离,不知道为什么要逃离,但似乎害怕自己变成另一个人。大家都没有想到,会出现这样的状况,看着独脚再次消失,又互相看了看,似乎都不知道说些什么。“啊!”独脚已经远去,但能够听见远处传来的喊声。以及,树木被摧毁的轰塌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