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份思维必须丢弃,否则我只能看到自己的思维,而不是触碰真实。
唉,“触碰真实”这种说法就有问题,“修到真实”也不对,仿佛始终有一个“我”去触碰“真实”。
没有一个“我”也没有一个可以触碰的“真实”,语言的贫瘠在这里显露无疑。我们的语言都是建立在二元世界的基础上,几乎所有的表达都是拥有一个主体和客体。
就像“触碰真实”,很明显是有个人在触碰一个叫做真实的东西。但事实上,真实就是一切,没有角色的存在,也就没有“触碰”这种说法。只有“真实”,所以什么在“触碰真实”?
“修到真实”同样如此,似乎有一个人可以成为“真实”的状态,就像高兴、难过这种状态一样。仿佛这是一个人的修行,不断修改这个人的某种东西。但事实上,真实之中根本没有“人”这个玩意。
非要比喻的话,就像一个橡皮擦不断的进行修行,发现自身的存在都是虚假。于是,不断的斩杀自身的虚假。那么,到最后,所有的虚假都被擦掉,剩下了什么?
剩下了真实,但在那个时候,谁在触碰真实?谁又修到真实?被称作橡皮擦的存在还能继续存在吗?
没有语言可以描述真实,甚至,连描述如何斩杀都非常困难。那些指路牌最多能带上路,而没有办法代替行走。幸好,我根本不需要了解真实,只要了解虚假就好了。
斩杀虚假就足够了,至于真实是否会显现,有生之年我究竟能不能触碰真实,这些都不是问题。唉,突然发现,用“触碰真实”四个字非常别扭,也不知道之前是如何顺理成章的用了那么久。
既然语言只能描述虚假,那就尽情描述虚假吧。看到虚假于是斩杀,就是这么简单。
没有必要去描述真实,一是根本做不到,二是这种行为毫无意义。如果我要前进,那么斩杀虚假就好了。如果我不要前进,那么就是努力挣钱或者旅行之类的。不管是从生活还是从斩杀的角度来看,描述真实根本没有必要。
角色始终认为,没有什么是自己无法理解的,如果有,那么就是没解释清楚,或者根本就是假的。可笑的是,角色脑子里的认知仅仅存在于这么多年的经验,有什么资格这样认为呢?
当然,这一切都是觉察到的画面内容,有些角色沉迷于思考,有些角色怀疑思考,本身就只是丰富梦境的存在罢了。
袁长文不知道该如何前进,不过也无所谓知道与否。曾经的自己始终相信,是自己在控制这份思维,是自己在操作自己的想法。但事实上,仅仅是觉察到的内容而已。
不知道如何前进,那就不知道,看看角色会怎样。也许,就此沉沦,也许某一刻会突然醒悟。反正这份思维如同事情发展那样,没有为什么,它只能这样发展。
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无关,包括角色的思维和言行。
真是诡异啊,我已经在疯狂的道路上走得这么远了吗?
袁长文苦笑,嘴角带起湖水微微晃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