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戏人模式,我一直都搞错了。
并非持续不断的想象着,有一个人在旁边看着角色,或者,想象旁人正在看着角色的模样。而是,角色自己看着自己。严格来说,是一部分角色看着另一部分角色。
其实,这是一种臣服。
当自己陷入恐惧的时候,不会全身心的被恐惧拉扯,陷入无尽的谎言编织之中。无论这个谎言是“我要完蛋了,没有这个我地定了”,还是“不怕,这种事情发生了也没什么了不起”,都是谎言。
看戏人模式,让我和角色拉开距离,看着角色正在恐惧。这个时候,我不会去抵抗恐惧,因为我只是那份觉察。当我不抵抗的时候,也就是一部分角色不抵抗的时候,本身就是一种臣服。
唯一有点差别的是,看戏人模式会让开心同样变得不那么强烈。似乎,角色的任何事情跟我之间,都有了一段距离。不论发生好事还是坏事,都变得不投入,就像大人陪小孩玩游戏那样。
这就是自定义角色与斩杀的区别,一个是变成“不害怕生活”为核心自我定义的新角色,不再受困于别人的自我定义,扛着“不害怕生活”的旗帜四处游玩。当然,也可以在一个地方,悠闲的老去。
而斩杀,则是完全摧毁梦境,摧毁所有的意义。不管是什么,都会不再投入,或者说,只能投入一小会。因为二元世界不论发生什么,都不真实,都不可能超过“我存在”这个唯一的真实。
我想,如果有人得了抑郁症,我会去恭喜那人。这种抑郁症,不正是认同“我跟角色毫无关系”的开始吗?当然,大家都认为,死亡是不好的,活着才是胜过一切的。
无所谓,反正我又没打算说服别人,已经没有别人在我脑子里了。也许我还会幻想爽点的场景,但随着我跟角色之间的分隔加大,这种事情会越来越少。当然,在之前反而会越来越频繁,因为角色在求生。
果然,刚刚说幻想爽点,然后自己就开始幻想爽点,这真是……
角色可以想象“无我”吗?没法想象,也许只能确定有这么个“无我”存在,但具体是怎样的一种存在,角色是没法想象的。
该死!
老妈还在我脑子里,不是很明显,但我会担忧自己破坏老妈的清闲。也许,老妈会担忧自己儿子在一个不知名的区域,会担心儿子在帝国的探查范围之外的地方生活如何。也许,老妈再也没有现在的潇洒和清闲。
但是,这种担忧毫无逻辑可言,先不说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猜测,仅仅是担忧这种行为本身,就是属于角色“害怕生活”的典型。
很好,悬浮感再次来袭。想象着未来家族支离破碎,想象着未来只有自己一个人生活在世界上,想象着曾经的追求都变得虚无缥缈,角色整个人似乎悬空起来。没法站稳,也没法找到一个可以站稳的地点。
我担忧老妈失去清闲,并非担忧老妈,而是担忧别人说“看,就是袁长文,让其妈妈晚年还要操劳”之类的。仔细想想,也许老妈不会怪罪我,毕竟是老妈。
真是,老妈待我如同老妈,我待老妈却努力斩杀亲情。也许,道德沦丧都不足以描述我的行为吧。为什么在内心深处,我却在期盼整个生活的毁掉?然后,当这种情绪出现时,我又立刻制止这种想象?
也许,我内心深处明白,这一切都是虚假的。毕竟,只有“我存在”才是唯一的真实。就算自己假装是袁长文这个角色,也许或多或少会意识到人生的不妥,总有某个时刻自己会有种恍惚。
当然,恐惧那个妖娆女子轻易会再次控制我,面对恐惧,那些恍惚算不上什么大事。毕竟,自己要工作要买房要养小孩之类的。
那就毁掉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