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妈还在我脑子里。
我不断的想要说服她,想要证明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。这种影响力是不允许存在的,如果我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老妈优先,那么我就是被自己的认知所绑架。
因为能对我产生影响的,就是脑子里关于老妈的所有虚拟数据。
从第一次开始斩杀老妈,就一直不太顺利。我很想炫耀自己是一个孝顺的孩子,但这个炫耀内容本身就属于扭曲,不过是社会强行加载到角色上,如同审美观一样。
没有任何所谓的价值系统可以影响我,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权威人士可以影响我。有哪个不是充满了角色?有哪个不是为了让角色丰满?
因为害怕自己的后代不照顾自己,所以强迫自己孝顺父母,以便在自己老的时候,获取儿女的孝顺。
还有比这个更荒谬的事情吗?真不知道那个编写什么挑着扁担上山扔老人的作者,脑子里究竟充满了多少恐惧?难道这种恐惧很正常吗?我这样一代传给一代,并将其命名为传统美德,真的好吗?
如果说,关于老妈养育我这么多年,含辛茹苦,要是我不孝顺,那么老妈还不如养一条狗。这种说法,正是在否定所谓的爱,就是表明孝顺仅仅是一种交易的结果而已。
我知道,在帝国这个大环境,生儿育女其实就有这些所谓的约定成俗。比如“我的儿女,我自然要负责”,“我是为了儿女好,为了儿女我可以舍弃一切”,“等儿女长大之后,我就可以享清福”等等之类的。
凭什么我要认同这些自我定义?既然是被欺骗,那么自然会有醒悟的时刻。
没错,很残忍,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。
想想老妈的辛苦,想想老妈如今的白发,想想自己每次回家,老妈那种欣喜。没人愿意斩杀家人,尤其是跟父母之间并无太大矛盾的时候。
可惜,这些都不真实。
我对老妈的情感来自哪里?如果我换个社会成长,这种对于母体的情感会不会不同?讲真,这些情感并非自发,而是在社会上一遍又一遍宣传之后的结果。
如同神曲的循环播放。
孝顺有错吗?没错。
不孝顺有错吗?也没错。
选择什么行为不重要,但这些东西不能成为左右选择的依据。如果不放弃这些自我定义,那么就是一个模板人生而已。很明显,我在处理孝顺跟其他事物之间,并非是恰到好处。
相反,这些自我定义在脑子里经常相互碰撞,导致情绪的拉扯。
这尼玛完全是从身体里抠出一道道血肉,就是这么痛,就是这么没道理。那些血肉组成了袁长文这个角色,让角色变得有血有肉,而不是一个呆板的机器。但现在,我就要将这些血肉硬生生的抠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