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递给两个番薯给哞哞,说道:“日前,我本与羽千夜去葵城巫家庄,目的是给病入膏肓的羽赫将军治病,未想到,从羽赫将军的病因中发现了噬魂丹的毒性,就一路跟在羽千夜等人身后,辗转来到沂落军营,但是,我在途中又逢山岭间的破庙惨案,最后又在山林间险遇杀手追杀,最后再逃跑之时,从死人堆里发现了这个小男孩。”
在说话的空档,方木卓将哞哞吃得正香,就吩咐门外守卫,找人弄几个简单小菜送进营帐。
六拐子感激的望了眼方木卓,继续说:“接触之后才知道,这个小男孩名叫哞哞,乃冥凰国人,因为我朝政策是征战之乱,绝不殃及百姓,因此,哞哞和他的族人跟着冥凰国的流浪百姓一同流入我朝边界,穿过重重山岭,往葵城流窜。”
“你可知道哞哞与他的族人是何身份?”雁夙零虽然早已从羽千夜口中得知事件经过,还是例行公事,中规中矩地问道。
“哞哞与他的族人,表面看是流窜来到我朝的冥凰国难民,实际上他们都是身中噬魂丹的苦命人,但是,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,这些人其实也并非什么冥凰国流窜难民,而是冥凰国被流放的朝廷要犯,而我困惑的是,他们都是因为噬魂丹的药性,蚀肉脱骨而亡,为何哞哞这个孩子却安然无恙?”六拐子说道这里,仿佛看到新大陆一般,紧紧盯着哞哞,时而发出有如公鸡一般尖锐的笑声。
“原来如此,你觉得哞哞身上有抵抗噬魂丹的能力,所以你就把哞哞一同带了过来。”六拐子与羽千夜,这二人说出的话基本都对得上,雁夙零也从六拐子的话语中,听出了一些端倪。
这时,又闻营帐外一股浓烈菜香,他继续道:“好了,既然你已把目的说出来,方木卓,你们二人久别重逢,他们用膳之后,带他们二人下去休息,顺便聊聊之间的体己话。”
“是,贤王,老夫告退了。”方木卓招呼六拐子下去用餐:“来,老弟,你与我久别重逢,快跟大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。”方木卓一手把哞哞抗在肩上,拉过六拐子瘦弱的手腕,踏步出了营帐。
他们没有去休息的营帐,而是夺过门外伙夫手上的食盒,朝着军营后方奔去。在军营后方有一处小山包,他们席地而坐,打开食盒,拿出可口的食物,虽说战乱时日,不可能有酒有肉,这几样清淡野菜、配上一碗糙米就足以填饱肚子。
“大哥,自从那件事情过去,我为了逃避过错,不惜装疯卖傻,打伤士卒,逃出jūn_duì ,没想到这一逃就是五年,现在想起来,着实惭愧。”六拐子吃着野菜,他感觉再怎么爽口的野菜,此刻都是食不知味。
“其实五年前炼制魂丹一事,也并非你一人之错,天皇为了保全你的名声,对外宣称:你为了双生赤朱,不幸失踪。至此这整整五年间,都希望你能快些回来说明情况。”方木卓为六拐子夹了点菜,说道。
“我朝天皇天恩,我深存感激,而且我也知道,之前贤王无意当众揭开这道伤疤,如今大哥你问起了,我也就直说了吧。”六拐子三扒两脚吃掉碗中饭菜,继续说道:“大哥,你该知道五年前,我给你看的魂丹配方吧,其实这个配方并非我发现的,而是某人给我的。”
“如此歹毒的魂丹秘方,是谁给你的?”
“曾经我们兄弟三人在满堂客栈见过的那名白衣女子。”
“你说是她?!”虽说事隔数十载,方木卓清晰记得那名白衣女子,更何况曾经霍伊崎迷恋此女十多载,甚至还凭着记忆多次描绘此女,更为再度见到此女终身不娶:“噬魂丹的秘方,她是从何得来?又为何给你?你身为顶级魂丹师,难道不知道这个魂丹秘方的危害?”
“不,我知道,不仅我知道,就连后来参与实验的百名魂丹师都知道。只不过当时我军与冥凰国大军处于焦灼状态,而这个凭空出现的魂丹秘方就仿佛一剂良策,喜从天降,我无暇思考其中利害,想着只要炼出魂丹,扭转焦灼战局即可,也便说服了这百名魂丹师,隐藏魂丹的危害,报喜不报忧。”
“老弟,你真是个蠢货!你一直就说,魂丹师就是一把双刃剑,好的魂丹能救死扶伤,坏的魂丹则可以倾覆天下,引起滔天浩劫。”方木卓一时气不过,苦口婆心地说道。
“是啊,监狱事发之后,我从痴迷中清醒,可惜已经太迟,虽说我自翊天才,却在危难时刻力不从心,眼睁睁看着事态越发严重,最后我逃离军中选择逃避,直到数日后,发现天皇竟然将此事压下,避重就轻的发出告示寻找我,这一刻,我心中有愧想回到军营受审,未想人还未踏进京城,就遭到不明势力的追杀。”六拐子的神色黯淡无光。
“你为何会遭到追杀?你可查明是哪一方的势力?之后你是否又见到过给你魂丹秘方的女子?”
“这股势力仿佛凭空出现,神出鬼没,几次舍生犯险,始终寻不到踪迹,最后为了躲避追杀,我被迫改变面容、身形,躲在了玄天国离城鬼宅,做起了蹩脚大夫。至此几年过去,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那名女子,也就在一月之前,我的鬼宅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,他们就是贤王与羽千夜一行人。”
“想不到这些年,你竟然还经历了这么多离奇诡谲之事,不过如今关于噬魂丹的事情,已经不再是我雁云国一国之事,而被冥凰国大军利用,成为取得我沂洛边关,甚至颠覆人族天下的滔天大事。”
一时之间,二人深深陷入沉思之中,寂静的小山包下,只听到哞哞小口吃饭的咯吱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