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未落音,就见杨白大叹一口气,一屁股坐在泥地上:“是啊,几个时辰前我们还好好的,现在怎么就受到这等无妄之灾……”
武朔望了杨白一眼,晦涩一笑:“这个羽千夜简直就是灾难,只要沾染丁点,都可能万劫不复。”
杨白若有所思地眼神望向武朔,暗自低语:“万劫不复吗……似乎从见到你的第一眼,我早已万劫不复了……”
杨白以为武朔没有听懂她说什么,默默地将头望向潮湿地牢上空唯一的通风口,以至于忽略了武朔无意间望过来的目光满满的歉意。
对于武朔而言,他的目光虽然带满了歉意,但是他的心很早以前就丢失在羽千夜的身上,如今心中的羽千夜早已死去,更是憎恨着现在霸占心爱之人躯体的异界之人,又如何将心思再放在另一女子的身上?或许也注定了到生命最后的一刻,也不可能坦然接受杨白的爱意吧?!
通风口外隐约可以瞧见清冷的红月悬挂夜空,可以听到海水拍打礁石发出巨大的海浪声,地牢中也是一片凝滞,他们各怀心思、或站或蹲的徘徊不定,不甘心地等待着明日午三刻的审判……
当然,这种充满悲戚哀思的氛围可不一定适合他们,此刻他们在几声哀怨叹息的徘徊之后,竟然嘻嘻哈哈的讲起了黄段子并打闹起来,如此不作为的等死又让看守他们的海贼们堪堪称奇。
如此如此,这般这般。
清冷的一夜很快过去,直到第一缕朝霞透过狭窄的窗户照射进来,只听“哐啷”几声,被重重上锁的铁门被打开,一群海贼走了进来反复吆喝,将他们推搡着拽起来,再度用黑布蒙上眼睛直接拖出地牢,蹒跚来到炙热难耐的沙滩上。
等黑布被人狠狠扯下,他们已然被吊在大桩之上,在他们的上方是烈日炎炎的毒阳照射,在他们的下方是油浪翻滚的油锅,五个人六口油锅,看着就让人瘆得慌,更何况他们还是当事人。
由此看来,鸠老大并没有放弃抓羽千夜的念头,更是借用这个机会想将雁栖海贼团的主要头目一网打尽。
此时正至上午,就算太阳毒辣得让人浑身不对劲,还是由不少人前来围观,发出窸窸窣窣地声音,大多在说这几个男人都是女海贼头子羽千夜的男人,还有人说:那个羽千夜看着人模人样,骨子里浪荡不堪,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活该下油锅!
被挂在木桩上的雁夙禹听到这些污秽的声音,连连为这群人叫惨:“这群人可惨咯,万一被羽千夜听到,估摸着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。”
宋家兄弟一听,异口同声:“雁夙禹,你还同情别人,先顾好你自己吧。”
本不想吭声的杨白在这种危难时刻,竟然也没有哭出来,而是苦笑几声,舔了舔干涸的唇,道:“这下可惨了,估摸着方老将军不会是来救我们的,你们看,他竟然是那个该死的鸠老大请过来监刑的。”
他们目光一致对上前方不远处悠哉坐在太师椅上的方木卓,竟然十分默契地咬牙切齿:
“等羽千夜回来,定然要他好看,这个老匹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