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,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是茂密树梢围成的一小片天空中,大雨淅沥沥地下个不停。
那个全身杀气的绿袍男人早没了踪影,此刻她依然躺在污浊不堪的沟壑中,难闻的腐臭味让人蹙紧眉头,暗想:没想到还活着!看来从那个男人手中活下来着实不易!
由于断头谷太过危险,必须尽快离开。麻烦的事情也就在这里,尽管她会破阵之法,然而断头谷的阵法与她的认知完全是两码事,目前无从破解。
她将头一甩,从沟壑中爬起来正欲走人,忽闻一股某种东西被烤熟的香味,迫使着不争气的肚子不停发出“咕噜”声。
她闻香而寻,一会儿功夫,就在较为空旷的空地上见到一群人。
她快速钻到树丛中,利用枝叶做掩护并暗地观察,发现他们共有三人,是两男一女,他们的盔甲上血迹斑斑,几乎完全掩盖了印在盔甲上的标识,只觉得和自己身上快要支离破碎的盔甲差不多,暗想:莫非他们是同伴?
此刻两人同坐在参天大树下,围着点燃的篝火烧烤着食物,从香味判断,应该是某种谷物被烧烤的味道,比如:红薯,干果之类。其中一人不停往篝火里扔着食物。直到有人阻止,他咕噜几句便起身去捡干柴。
她很快从记忆中搜索到他们,他们正是这个时空的羽千夜的同伴,虽然她不是真正的羽千夜,顶着同伴的名号去喂饱肚子还是可以的吧!
想着,她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,欲要往熟悉又陌生的同伴走去。未料,只听那边传来一些声音:
“杨白,接下来怎么办?”那人一边捡着干柴,一边问道。
“进谷二十人,不能只回去几人,刘大,你脚程快,先回营地报信,我们再去找找同伴。”杨白说道。
“杨白说得对,我也想去找千夜。”
躲在暗处的她仔细听着,她清楚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名叫武朔,京城武将军家的次子,这个时代的羽千夜从小的青梅竹马,只因羽千夜性格内向,不善于表达,武朔的表白每次都以失败告终,羽千夜也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,常常夜染泪痕。
至于那个叫杨白的,是京城富商杨家嫡女,羽千夜从小最好的玩伴,根据记忆得知杨白喜欢武朔,却时时迁就着性子柔弱呆板的羽千夜。
她不由得再度将身子缩回树丛中,一手扯着树根狠狠咬着,暗想:这么深爱的两人,这么纠结的三角恋,她如何顶着这个身子出去见人啦,先不说那帮同伴,武朔和杨白那边如何解释,难不成说:羽千夜已死,她不是羽千夜么!?
她狂躁、郁闷、发狂,宁可多杀几个魔兵,也不愿意参合这么麻烦的事情。最终她只能叼着树根,望着大雨停歇之后的那片苍白的天!总感觉连老天都在嘲讽,嘲讽着什么,无人知道!
那群人将肚子填饱,蹲在地上拿着树枝戳来戳去,似乎在捣鼓着什么。最后他们找来平滑的石头,弄来一些污水浇洒在石头上,将背后的大剑在石头上磨擦着,直到乌黑的剑刃发出锐利的银白光刃。
目前的状况不容许她胡思乱想,手中在一旁摸出比较粗的长棍子,将棍子的一头拿在嘴角啃咬着,直到棍头变得尖锐,方放下重复着咬着另一根。
她的嘴角渐渐被咬出了点点血丝,却毫不在意地望着不远处忙碌的身影,不一会儿的功夫,她将弄好的棍子搁在胸口,缓缓闭上眼睛进入浅歇中。
等再度醒来,天色已近黄昏。她稍稍动了动肩膀,偏头望着望去,发现参天大树下早已没有那几个人的身影,暗自恼火:睡得太沉了!如果真有敌人突袭,此刻早成冤鬼!
她手持木棍,快步从树丛中走出来,在被熄灭的篝火中翻出几个完全被烤得黑焦的番薯,随意塞在嘴中三两口解决掉肚子的问题,然后遁着那几个人留下的足迹跟进了密林深处。
那几个人走得并不是很快,只要稍稍加快点步伐也便追上来,但是她始终不知道自己为何跟踪这几个人,就因为他们是这个身子的主人羽千夜的同伴吗?费解的问题,她无从回答。
渐渐的,天也快黑下来。根据这个身子前世主人的记忆:魔兵们都会在夜间出来,基本是十人为一个队伍。她就想不通了,第一次魂穿过来那一夜,她可杀了不止十人?这是什么情况?
眼中的那几个人行走得相当谨慎,速度也随之更慢了。霎时,黑夜中远远见着一棵大树倒下,随即发出被某种东西碾碎的巨响:
“刚才好象有什么声音呢?”那几人中,杨白问道。
“树木被推倒了吧?”武朔回答。
接下又是一棵巨大杉树倒下的声音。这一次,倒下的杉树离得更近,听到的巨响更清晰。
武朔拉住杨白说:“你先走,你是小夜最依赖的朋友,不想你枉死了。”
杨白执意拒绝:“女人又如何,在jūn_duì ,服从就是天职。再说,你的女人也要自己保护,才叫责任!”
话未落音,远处接连又是几声巨响,几棵杉树刚好倒在离他们不远的数百米之内,旦听林内陡然一声嘶吼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