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话,孟妘猛地站了起来,阿菀的脸也白了,两人都站得有些不稳。
一旁的皇后看过来,听到宫人的话,吃惊道:“福安惊马了?可有伤着?”
郑贵妃等人也看了过来,虽然没说话,可是表情也有些耐人寻味,只是此时没人理会她们。
“回娘娘,奴婢不知,得了消息便过来禀报了。”
孟妘马上想去瞧瞧,便请示了皇后。
“去吧,本宫这里有人伺候。”皇后十分通情达理地道。
孟妘朝她笑了下,便拉着阿菀下了高台,其间边走边问道:“她们现在在哪里?两位长公主可知道了?”
先前康平、康仪两位长公主坐得无聊,便在侍卫的簇拥下,也进了树林。孟妘因为要伺候皇后,便没有安排什么节目,而阿菀自己知道自家事情,也没有冒然去,安安份份地坐着和孟妘喝茶聊天。
“已经派人去知会她们了,事情还不清楚,奴婢也是听到消息,先来禀报您。”
两人带着一群人离开了高台,往围场行去。
孟妘走得极快,阿菀差点跟不上她,幸好天天跟着柳绡打拳,身体好了许多,这般疾走也不像以前那样走三步就喘一喘,竟然还能跟得上。
只是,等她们到达目的地,突然发现事情和她们想象的很不同。
远远的,便能看到一群人围在那儿,侍卫远远地站着护卫,随行的丫鬟们站得倒是近了一些,然后便见到柳清彤和孟妡这两个姑娘恹恹地站在一旁,看脸色还不错,而康平、康仪两位长公主正和颜悦色地和一位十八、九岁的少年说话。
那少年一张英俊的脸菱角分明,浓眉大眼,身材修长,甚至比京里的那些勋贵世家子弟都要高出一截,一袭玄黑色镶红边的劲装衬得他英气勃勃。只是,他的神色有些冷淡,并且也不太爱说话,只是漠然地听着康平长公主说话,偶尔点个头。
阿菀的目光先是往孟妡身上溜了一圈,没有发现什么异样,终于松了口气,然后又忍不住望向那少年。
此处是女眷活动的狩猎场,连大型的雄性猎物也没几只,突然出现个不像驻守在此地的士兵的少年,自然会让人想多了。联想刚才宫人来报的话,现在又看康平长公主和颜悦色地拉着他说话,便可以知道,也许刚才孟妡惊马时,应该是这位少年出手相助。
“……真是太谢谢你了,若不是你,她可就要伤着了。我好像没见过你,不知道你是哪家的?”
少年见孟妘和阿菀过来了,果断地道:“在下沈罄。”然后便拱手和两位长公主道别,牵过旁边的马,翻身上马,挥起马鞭便如疾风般离去。
两个跟着少年的随从匆忙地跟了上去。
阿菀看了眼那少年沉默的背影,又看向孟妡,发现她偷瞄着那少年的背影,一脸羡慕的模样,不禁暗暗摇头。
孟妘走过来,“娘,没事吧?”说着,她又瞄了眼恹恹地站在一旁的妹妹。
康平长公主没好声气地道:“自然没事!”然后瞪了一眼小女儿,气道:“这丫头竟然敢跑到西北那边的狩猎区,差点被惊了马,若不是刚才那孩子好心帮了一把,怕她就要出事了。”说到这里,脸上还有些后怕的模样。
孟妡赶紧缩到了柳清彤的身后,可惜柳清彤长得娇小玲珑,如何遮得住她。
康平长公主又瞪了她们一眼,柳清彤满脸愧疚,也不管身后的小姑子,便上前来请罪。
“娘,是我的错,我没有看好妹妹,您就罚我吧。”柳清彤真心实意地上前来请罪。
康平长公主嘴唇微动,就要开口时,被孟妘拦下了,“娘,快到午时了,先回去用膳吧。”
康平长公主见状,只得点头,心知此时周围来来往往的人,想要教训女儿,也不急于一时。于是又瞪了小女儿一眼,便由着女儿和儿媳妇扶着走了。
阿菀也去扶自家公主娘,回头给了孟妡一个眼神。
孟妡恹恹地跟在后头。
很快便回到了围场中设置给贵人们歇息的营帐,里面已有宫女们准备好了茶水,众人依序坐下。
柳清彤上前跪在康平长公主面前请罪,孟妡见状,也忙跑过去,跪到她身边。
“娘,这事不关大嫂的事情,是我自己乱跑。”孟妡还是挺有责任心的,“我当时见有只兔子跪到那边,忍不住追上去,谁知道会……”
康平长公主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,只是想给小女儿些教训,方摆出一副冷容,只是见柳清彤满脸羞愧自责,想到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,嫁过来后处处孝顺,今儿的事情怕也是因为女儿求她才答应的,心里那点芥蒂很快便消了。
“行了行了,我不气了,都起来吧。”
柳清彤和孟妡两人抬头仔细看她,看得康平长公主想要生气时,赶紧站了起来,两人一左一右地腻到了康平长公主身边,抱着她的手,一边一个娇滴滴地说着“娘最好了”、“娘是天下最美丽的娘”之类的,让人实在是生不起气来,康平长公主很快也被她们闹得笑起来。
阿菀也看得忍不住想要笑,再次确认了柳清彤的性格,果然是十分符合康平长公主的心意,莫怪当初只是见了一面,便将这亲事定了下来。
因为发生差点惊马的事情,所以下午自然是不能去骑马了,孟妡和柳清彤便拉着阿菀一起打叶子牌,顺便也叫上了孟妘,四人便窝在营帐里打起牌来,颇为怡然自得。
康平长公主也拉着康仪长公主到她们的营帐歇息,两人边喝茶边聊天,聊的自然是那位英雄救美的沈罄公子。
虽然沈罄未表明身份,但是来能参加这次秋围的,不是勋贵便是官员子弟,要查一个人十分容易,不到半天时间,沈罄的资料已经呈到面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