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分之一?十分之一就是百姓之福了吧!”孙萍芳打断了柳能富的话头,插话进来不客气地对柳能富说:“你还是说的比较圆滑的,给自己留了余地。除了这些能够说出来的原因,还要拿出很大的精力来考虑自己的前途,乡镇不好可位置好,进入到科局级就需要快马加鞭了,能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现在三十九岁就被视为县处级的红线了,四十大几才跻身科局级,不抓紧时间还等着终老在乡镇吗?”
孙萍芳言辞犀利的话语,以及眼神中的不满和责备,立即让柳能富脸红到了耳朵根,赶忙望着孙萍芳,略带自责地解释道:“孙省长说的太对了,说到的乡镇的症结。乡镇干部如今大多就处在您说的‘人在曹营心在汉’,虽然每个人都清楚,像我们这样的深山区农业县,能做到乡镇长的寥寥无几,应该是可以满足的了。可想是这么想,真正能够做到的还真是不多,也还是想着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努力一把,即使升不到副县级,能有一个不错的局委退休,也是能够接受的。时间和机遇是谁也不愿意错过的,更不愿意退休在乡镇养老。”
柳能富说着,不用看也能够感觉到众人看向他时异样的目光,也明白这目光中隐含的妒忌和羡慕,还有就是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洒脱,就转向齐天翔,也像是平息众人的怨气般,坦率地说:“我敢这么说,不是我风格高,也不是我比这几个老伙计看得开,而是我已经跨过了几位老伙计心中的坎,即使我什么也不做,也能够得以圆满了。”
齐天翔欣赏地看着柳能富,既为他的坦率感到欣慰,也为他平衡关系和化解怨气的做法高兴,也知道此刻自己该说些什么,就环视着众人,慢条斯理地说:“乡镇长任职的稳定和个人前途展的矛盾,这是现阶段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。处理的不好,不仅仅影响到乡镇的稳定和展,以及乡镇百姓的生产生活,更关系到党和政府的形象。”
“一任乡镇长,长则三四年,短则一两年,走马灯似的更换,这怎么行呢?”齐天翔望着围坐在自己周围的哪些乡镇领导,神情严肃地说道:“连老百姓都知道,种果树还有个桃三梨四苹果五呢,一任乡镇领导的任期,居然都等不到栽树挂果的时候,这是不是真成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?哪么谁还栽树?谁还有时间做基础性工作?”
齐天翔情绪有了些波动,可还是强忍着平静地说:“山区绿化和展种养殖,平原就是农田整治和水利设施建设,这些都是展农业的必要手段,可哪一样不需要两到三年的建设周期,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见到效益和效果。可我们的乡镇领导任期却比建设周期还短,现实考量之下,无论是主观能动性,还是出于实际的需要,都免不了急功近利和拍脑门的决策或折腾。”
“这些问题必须改变,必须给老百姓一个交代。”齐天翔对着众人坚定地说着,似乎也是自己内心下定了决心,口吻坚决地说:“要让老百姓来决定乡镇未来的展方向,让乡镇决定自己的命运,而不是上级组织部门来调配干部。应该在引入绩效考核和审计制度的同时,借鉴国外基层管理模式和方法,乡镇一级由群众选举和上级组织任命联动的机制。村民委员会采取村民直选的方式,运行了这么多年,也没有见到生什么太大的矛盾和问题,乡镇一级也完全可以采取这种方式,让老百姓决定乡镇长的任期。这就可以改变乡镇长唯上不唯下,为官不为民的弊端。”
“这样当然好,可以有效解决乡镇干部的稳定问题。”孙萍芳看到齐天翔情绪有些激动,就适时地接过话来说:“还有就是干部责任负责制,确定任期,确定职责,以合同的形式予以确定,期间可以升级但不升职。可以是县级乡镇长,甚至是厅级乡镇书记,只要是真正为老百姓服务,并作出了成绩的,都可以予以褒奖,不但是职务,还可以是金钱和名誉,只要是需要都可以,一切以老百姓的评价为主。我们可以照顾到那么多的官员,可以有那么多括号待遇,为什么就不能倾斜到基层,为什么就不能给乡镇长们吃一颗定心丸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