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老伙计,我们也是有着多年的交情了,可除了敬佩之外,实际的接触却并不是很多,原因很简单,扶贫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,作为政策省委可以下,可作为执行政策的省政府,省委却不能代替他们工作。”林东生意味深刻地看着齐天翔,叹了一口气说:“扶贫作为国家战略,作为省委、省政府的一项重要工作,需要做的事情很多,而真正做下来,见到效果却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,要解决的不是方式和方法的问题,而是指导思想和考核评定的问题。”
林东生严肃了起来,看着齐天翔继续说道:“扶贫攻坚和精准扶贫,就是王海一直孜孜以求的事情,他需要一块试验田,而河海省无疑是最符合条件的地方了,既有经济基础,也有扶贫区域,能够很好地体现他的意图。看来这一次,他也一定跟你说起过这件事的设想和规划吧!”
“您说的意思我明白,也知道扶贫攻坚的难度所在,以及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,将扶贫作为中心工作推进会产生的尴尬,这也是内热外不热的原因了。”齐天翔轻轻地点点头,对林东生的提示和说法表示认可,不觉沉思着说:“经济大省,却大力度扶贫,怎么说都与形势和现状不符,而且正像您说的,主体都找不到,扶贫除了送米、送油、送温暖,能用的办法还真是不多。”
齐天翔点着了一支烟,深深吸了一口说:“王海主任我们以前也认识,可由于工作领域不同,接触的不太多,这次见面也只是拜访,象征性地谈了一下想法,也没有办法过深地谈太多的问题。”
“对于精准扶贫,我认为王海主任的想法是明确的,作为政治任务和经济考核指标的扶贫,只能催生一窝蜂的大干快上,或者是年初的定计划,年尾的送温暖,养成了一种习惯性依赖,数字却是喜人的,可实际效果呢?”齐天翔进入到思路清晰地叙述阶段,也看到林东生有兴趣听,就侃侃而谈道:“没有明确的扶贫主体,或者说混淆了扶贫与展生产的关系,产生的只能是急功近利和敷衍应付,可关键问题又摆在哪里,我们无法回避。”
“你说的问题我明白,精准扶贫需要主体,而主体又只能是村庄,所谓亲帮亲、邻帮邻,可现在的村民自治组织,能够正常维持存在就已经是一件来不起的事情了,扶贫只能是说说的事情,款物不挪作它用,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。”林东生显然有些忧心忡忡,可却不想让齐天翔看出来,就接着说道:“这样的问题几十年怎么不存在,或者不像现在这么集中?除了那时普遍比较贫困之外,集体劳动有着天然治理和解决的办法,出工出力才有工分,才有基本的生活保障,做不到这一点,不但没有口粮,还会招致全村老少爷们的谴责,甚至大小会议的批评。现在却没有了这个管用的办法,因为集体没有了号召力,当然也就没有了权威。”
林东生望着齐天翔,由衷地说:“这就是我说的政策好下,执行很难的原因,这项艰巨的工作注定要靠你们这一届省政府,依靠经济手段,辅助于政策来完成了。”
看到林东生不太愿意继续说这个话题,齐天翔就只好剪短截说地说:“这就是我想借助扶贫办解决的政策支点问题,挥集体的力量,先富帮后富,这是农村经济改革的基本思路,沿着这个思路走总是不会有问题的。”
“扶贫办应该在国家层面,不管是试点,还是尝试,都应该允许我们选择一到二个区域进行精准扶贫试点,给政策就行。”齐天翔似乎有些兴奋,微微笑着对林东生说:“也许这正是他所想,瞌睡了送给他个枕头,王主任很兴奋,答应尽快协调和报批,争取最晚在明年年初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。”
林东生看出了齐天翔的兴奋,就不愿扫他的兴地笑着鼓励道:“看来你们两个是英雄所见略同啊!这是个好现象,只要他能给你争取来政策,或者仅仅是试点的许可,很多事情就可以展开了,尤其是集体所有制的尝试,而且是以国家的名义。即使有人说三道四,也可以从容应对,这不是也是你近来在农村所做的事情吗?有了金牌令箭,是不是就可以如鱼得水,高歌猛进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