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倒不是因为齐天翔个人的原因,而是官员体系形成的隔阂,编办由罗剑副省长分管,不是特殊和非常必要的时候,刘书添不可能越过罗剑,向齐天翔直接汇报工作,这是官场大忌。别说是他与齐天翔没有特别的交集和关系,即使有一定的联系和交往,或者是一个圈子里的人,私下里再多的交往,再密切的沟通,表面上也还是要经过罗剑这个层面,不然产生的后果就不仅仅只是罗剑的不满,其他同事之间或单位之间,也会因为你不懂规矩而疏远或远离你。
齐天翔尽管进入官场时间不长,可对官场的这些规则或规矩,还是有所了解的,平时不是十分的需要,齐天翔很少召集有关厅局委的负责人开会,更不会私下里交代什么临时的工作。即使有这个必要,也是事先做出安排,并请到分管省长参加,否则齐天翔是不会有所接触的。
就像编办的这次会议,就是事先有所计划,并提前列入了办公厅的工作日程的,而且也由办公厅提前通知到了罗剑本人,并由办公厅和编办安排计划召开的。
这也是因为要审阅和听取编办有关机构改革方案的说明,才提前报备了这次会议,之前召开过几次部门联席会议和协调会,都是周通代表齐天翔参加的,不是重大事项,齐天翔是不会轻易参加这种部门会议的。这不但是齐天翔职务的制约,也还有部门之间关系的平衡,特别是要考虑分管领导的感受。此类的会议一旦参加,民政的会议、统计、外事、建设规划,任何一个组成部门或办事机构的会议,都需要省长予以重视,也都需要齐天翔参加,形成了这种定式或习惯,不但齐天翔会陷入事物堆中难以脱身,而且也会因为难以兼顾,产生不必要的后遗症,因此最简单和最脱的方式,就是控制全局而不亲力亲为,这是齐天翔的感悟,也是从闫博年哪里取来的真经。
齐天翔耐心地等待着众人的掌声平息,才缓缓地接着自己刚才的话意说道:“也许同志们会感到奇怪,正常的工作和日常的编制管理,何至于我和罗剑同志要亲自到会,并对大家的工作表示慰问和感谢。这也是我下来要说的内容,需要与大家一起研究和探讨。”
“今天是省编办全员干部会议,可以说是我们这个大机关小单位的一次全会了。”齐天翔温煦的目光一一环视着众人,慢条斯理地平静说道:“说咱们是大机关,很好理解,全省编制审定和管理工作的主管单位,承担着全省机构编制和非领导职位公务员的管理,职责权限不可谓不大,责任不可谓不重,重要性毋庸讳言,可以说是省政府相对重要的办事机构,应该算是个大机关了。可说是小单位,咱们编办比着人事厅,比着省委组织部,却只有区区十几二十几个人,在省政府的办事机构中,也算是小的单位了。”
齐天翔似乎并不准备立刻展开话题,而是慢悠悠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说着,并且左右环视着罗剑和周通等人,交换着表情,继续说道:“大机关小单位,却承担着未来一个时期省政府机构改革和精简这么一个繁重的任务,工作量和难度是可想而知的。我刚才大致看了一下,除了咱们编办的所有人员,还有河州市、岛城市,以及河中市三个副省级城市的分管副市长和编办主任,这么一个高规格严整的会议,所有与会人员却是一个小会议室就能够容纳的,可见这样的会议,注定不会是一个隆重热烈的会议,可影响却一定是深远的。”
齐天翔亦庄亦谐地话语,不免引了会议室内一阵附和的轻笑,齐天翔没有任何的表示,而是继续微笑着说道:“这样的会议,包括协调会、通报会,已经方案论证会,其实已经召开过无数次了。有些会议是在编办,有些是在一些厅局委,大多数的会议都是议事性质的,有些是罗剑同志,还有一些是周通同志参加的,因为他们二位是省政府分管这项工作的领导,理应密切关注工作进程和实际反应。这次移师省政府小会议室,可以说是所有会议的一次集中了,也可以说是省政府交办给你们的任务,基本已经可以算是告一段落了。对于同志们几个月来的辛勤工作,我和罗剑同志过来表示一下慰问,也是应该的,更应该表示感谢。”
“你们的工作也许现阶段还看不出什么重大的意义,可若干年后回头看,我们的机构得以高效运作,省政府的效率和依法行政工作得以提升,你们功不可没,而且也会得到更多的感谢和称赞。”齐天翔面对骤然而起的热烈掌声,伸出双手摆动着向下压着,温和地接着说:“一个十几个人的小单位,经过几个月连续不断的辛勤工作,经过多方研讨论证,拿出了一个完整详细的机构改革方案,并经过实践检验可行,这将是怎样的一种工作成就,又将产生怎样的自豪感和荣誉感呢?我现在就可以想象得到,而且还感觉到了巨大的使命感和神圣感。”
齐天翔的讲话富有激情,也很有感召力,立即得到了一阵更加剧烈的掌声,而此刻齐天翔却并没有制止,而是微笑着看着大家,等待着众人情绪的平息,也平息着自己略显激动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