仅仅是一瞬间的间隙,齐天翔就拿定了主意,温和地目光环视着众人,淡淡地:“听了大家的介绍,我基本清楚我这位老伙计现在的状况了,谢谢刘浩新医生的介绍,也谢谢钱主任的补充。”
“对于医学,坦率地,我是外行,刚才你们介绍的一些术语,实话我不是很懂,可我却明白,老郭的情况很不好,超出了我的想象。不瞒大家,我的心情很沉重,感觉也不是很好。”齐天翔尽力保持着平静的神态,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着:“到医疗和医学,我始终是抱着一种敬畏心来面对的,因为在我的心目中,医学是神圣的,医生职业的高尚的,这是我的一种信念,始终在我心中存在着。”
齐天翔的话音未落,李立冬就带头鼓起掌来,带动着医生办公室里的众人,一起鼓起掌来,可在齐天翔略显严肃的目光扫视下,李立冬觉得有些不妥,就赶忙抬手制止了大家的掌声,肃然地望着齐天翔,心情不由忐忑起来。
“这里是不应该有掌声的。”齐天翔看到室内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,就缓和了一下情绪,微微笑着:“今天过来看郭富贵老人,至因为选择晚饭之后过来,就是不想过多的惊扰各位,毕竟老郭只是一个普通的病患,安安静静地接受良好的治疗和服务,就很好了。他不应该受到特别的照顾,这不但是他的愿望,也是我的希望。”
齐天翔着话,眼睛看向李立冬,语调平和地:“我们一生最难回避的就是医院,这应该是不争的事实,而我们将健康和生命寄托给医院,这里面沉甸甸的信任和期望,以及责任和使命,相信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,是应该能够感同身受的。”
“举一个不是很恰当的例子,就餐吃饭我们可以做出的选择很多,可以根据菜品和口味,也可以根据环境和服务,以及自己的经济状况和宴请宾客的身份,甚至的地段和位置做出选择,这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的权利,是不会轻易假手于人的。”齐天翔看着李立冬频频地头,就慢条斯理地继续道:“出门旅行或办事,我们同样可以对交通工具作出多种选择,时间要求紧迫的,可以有飞机,可以有高铁,也可以选择长途汽车和公路交通。可面对疾病,所有的选择都必须放弃,自己的生命必须交由医生左右,这是现实,也是一种无奈。不论是达官显贵,名流望族,还是平民布衣,都规避不了这样的结局。”
齐天翔从李立冬的脸上移开了目光,环视着众人,加重了语气:“面对这份群众的无奈,以及现实不可逃避的必须,我们每一个医务工作者,是不是都应该感到责任的重大和使命感的光荣,是不是都应该将尊重生命,尊重每一个的需要,放到所有关注的第一位,作好自己的工作,满腔热忱地作好服务和治疗工作,把使命和责任用最好的医术体现出来,这要比任何的教,都更加迫切,也更加的重要。”
“这么多不是想指责什么人,也不是体现官威和权力,这不是我的目的,更不是我愿意看到你们这么多的人前呼后拥,满足我作为省长的虚荣,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,也根本就不需要这样做。”齐天翔略带严肃地看着李立冬,感慨地:“但我看到老郭的情况我很心痛,一个来自深山区的农民,为了节省费用不舍得用止痛针,强忍着疼痛,为了省钱老伴没有住的地方,这也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了。这种情况虽然是个例,可却实实在在地发生着,发生在我们正在全力推行全民医保的医院,让我觉得心疼,也觉得憋闷。”
齐天翔脸色变得阴沉,也不下去了,而是停下了话语,直直地看着李立冬,仿佛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。心里也清楚这些与他无关,是制度设计的问题,可却不愿过多的回寰,不是时间的关系,而是心情的郁闷所致。
齐天翔的话语使得李立冬顿时如坐针毡,脸色变得灰白,心里暗暗叫苦,可却无从分辨。自从接到吕书记秘书的电话,就觉得头脑一阵阵发懵,不敢稍作停留就从家中匆匆赶回医院,在车上才终于明白了发生这一切的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