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到办公室,洪虎将齐天翔请到沙发前坐下,端起秘书刚刚泡好的茶杯,轻轻放到齐天翔面前,对四面张望着看着自己办公室的齐天翔笑着说:“别看了,我这个办公室可比不了您大学问家的办公室,书香四溢,沉郁厚重,我也享受不了,已经改成省纪委的图书室兼阅览室了,还是尝尝我的茶吧!看看能不能过了您的法眼。”
“我看你也别改阅览室了,搞那个形式干什么,干脆封存起来,也许若干年之后,直接就变成陈列室和展览室了。”齐天翔呵呵笑着戏谑地说着,收回了目光,端起茶杯,一只手拿起了杯盖,仔细观看着茶色,并放到鼻子前嗅了嗅茶味,然后才是小口沁了一些,对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洪虎煞有介事地说道:“茶不错,但茶器和冲泡方法都不对,可惜了这好毛峰了,不像是你喝茶的水平。”
齐天翔的话语使洪虎一怔,不由哈哈大笑起来,知道了齐天翔善意的奚落后,就不无好气地说:“知道您是说我这行伍出身的粗汉,平时都是大茶杯、大碗茶对付的,怎么会有这样的好茶,又怎么舍得自己消费买这样的茶。怎么着,就能您到林书记哪里讨好茶,不允许我们粗人到中纪委领导办公室混点好茶装装门面?不过在您这方家眼里,有好茶不会喝,也是暴殄天物了。”
“这好办,只要来路正当,有多少你给我,我来替你善待它们。”齐天翔呵呵笑着回应道:“这茶色,这芽头,以及这口感,整个富溪茶山一个早春茶季也不过采个几斤了不得了,还真别糟蹋喽!”
齐天翔说着话,自顾自拿起茶几上的烟盒,抽出了一支,看着洪虎说道:“这烟倒是对路子,不会是知道我要来,专门为我准备的吧!”
“没办法,您定下的规矩,省纪委没有接待烟,也不允许给领导干部提供工作烟,这规矩谁也不敢打破。抽烟、喝茶也只好自掏腰包了,我也就是这么一个消费水准,茶是淘换来的,烟是我自己买的,不能是您抽这个牌子,我们就不能量力而行了。这不就成了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了吗?”洪虎欠起身拿起打火机给齐天翔点着火,然后自己也点着了一支大口地抽着,感慨地说:“其实也就是这一口烟的事情,十块钱一盒和几十、上百元一盒,有那么大的差别吗?我看未必,还是心理和面子作祟吧!”
洪虎看着齐天翔的眼睛,观察着他的反应,淡淡地说:“其实想想也就是那么回事,就像您说的那样,十几块钱一盒的烟,百十元一斤的茶,自己的工资也消费的起,用不着等着别人送,自己轻松,别人也自在,不是很好嘛!”
齐天翔知道洪虎话里的意味,就呵呵笑着摆了摆手,自谦地说:“这是你老伙计的自律和修为,别往我脸上贴金,我受不住。”
齐天翔说着,看着洪虎略显不满地埋怨道:“你这老伙计不厚道啊!下了电梯就给我来个突然袭击,让我是措手不及啊!”
“这您可不能怪我,我说到您办公室谈吧,您怕我面子上过不去,为了照顾我的面子,要亲自来我办公室谈,可省纪委人多嘴杂,齐省长大驾光临省纪委,传出去还不知道会走样到什么程度呢?您跟大家见见面,说上几句,就一切都风平浪静了。”洪虎呵呵笑着解释着,随即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:“真佩服您的记忆力和亲和力,那么多的人,时隔一年多,还是张嘴就能直呼其名,这能力不服不行啊!”
“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?”齐天翔略显得意地望着洪虎,笑着自夸道:“齐大教授教书多年,就是在给学生打交道,不管是应届的,还是往届的,只要你提名报姓过,齐教授都能第一时间想起,全院几千名学生,我只要接触过一次,就基本能够过目不忘,这就是长期训练的结果,受益匪浅啊!”
齐天翔自夸着,很快就收敛起嬉笑的神情,赞许地对洪虎说:“你考虑问题很细,想的也很到位,齐省长高调拜访省纪委书记,只要不是被请,就一定有所图谋,这样的信息传出去,就值得玩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