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问题很多,矛盾也不少,这就是目前城管工作的现实,谁也回避不了。”齐天翔接过了梁冰玉的话题,慢慢地说着,原本按照常规,齐天翔讲话结束,吕山尊和梁冰玉作为陪同调研的市领导,进行过总结发言后,会议基本上也就进入了尾声,可齐天翔觉得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,就一反常规地接着说:“但有了问题怎么办?我想每个人都会明确地回答,那就是解决,可怎么解决?从哪里入手解决?这就是我们大家需要共同思考的问题。”
齐天翔说到这里,停顿了一下,左右环视着吕山尊和梁冰玉,既像是交换意见,又含着解释的意味微微笑着说:“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,不妨多说几句,多想几个为什么,想明白了,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“城管执法,或者说城管体系建设是一个新课题,出发点是管理,而不是服务,这就是问题的症结。以政府的名义,建立一个与公安体系一样的管理和执法机构,不能说没有必要,但问题是建立以后怎么开展工作,又开展什么样的工作?这才是问题的关键。”齐天翔的目光转向了方振全等人,严肃地说:“如果真是力图建立一个大执法体系,减少环节和多头执法的问题,倒也不失为一种有益的尝试,可现在却是无端多了一个管理架构,就与初衷背道而驰了,扰民伤民也就是在所难免的了。”
齐天翔神情变得严峻,可语气依然平静地说:“河州市城管局率先在全省开展了转变职能的尝试,减少收费环节,裁撤多余的人员,尤其是临时工和协管,增加服务性工作内容,这点是应该充分肯定的。尽管为此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困难,可通过今天的汇报表演,还是让我们眼前一亮,看到了不一样的精神状态和面貌,有了这个基础,就有了克服一切困难的能力,对此我依然充满信心。”
齐天翔说着话,看着方振全温和地笑着说:“听了你们刚才的汇报,尽管困难和问题,尤其是自身的困难讲的不多,但不讲并不是没有,这也是回避不了的现实。我们反对穷庙富方丈,但也决不能看着城管局变成穷庙穷方丈。开门七件事解决不了,就不是一个居家过日子的样子,只要你们穿着制服开展工作,就代表着政府的形象,门面我们还是要的,这就是我让你们整理内务,换换衣服的原因。”
“开源节流,节流工作你们做到了,而且做的很好,开源工作也在做,效果可以探讨,但这不是我们鼓励的方向,毕竟以管理和服务为只要工作职责的城管局,不能成为一个公司化运营的市场主体,这是基本原则,也是底线,坚决不能任意改变。”齐天翔依旧温和地侧脸看着梁冰玉,缓慢地说:“梁市长刚才提到的变相收费,或者以罚代管的问题,就是坚决需要克服的问题,这没有什么条件好讲,哪怕什么工作也不做,也不能把收费和罚款作为一项工作来完成,可以出租办公楼,也可以变卖车辆,甚至财政借款辰吃卯粮都可以,就是不能向市场伸手,更不能向商户伸手。经费不足的问题,梁市长会想办法解决的,这点相信不会有太多的问题,我就不相信一个年财政收入几十亿的省会城市的市长,会看着几百名城管受难而无动于衷。”
看着梁冰玉微微笑着回应着自己的话,齐天翔接着转向方振全温和地说:“关键是你们作了什么,是不是让市长满意,让市民满意,这就需要你们自己斟酌了,还是那句话,做事,做好事,做实事,创造性地开展工作,心里装着老百姓,就没有做不好的工作,完不成的业绩。我就讲到这里,希望同志们努力工作,创造新的业绩。”
齐天翔的话音刚落,雷鸣般的掌声就响了起来,而且很多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鼓掌,似乎只有这样,才能表达他们激动的心情。
掌声中齐天翔等人也站了起来,预示着汇报会就此结束,在全体与会人员的掌声和注目下,齐天翔、吕山尊等省市领导,缓缓地挥手致意着,有序地离开了会议室。
“晚上怎么安排,是不是在城管局吃了晚饭再走?”吕山尊走在齐天翔的身侧,抬腕看了一眼手表,征求着齐天翔的意见,“这都六点多了,没有报饭怕是咱们小闫老师不管饭吧!”
“不在城管局吃了,人家都揭不开锅了,还让人家雪上加霜吗?”齐天翔微微笑着转过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方振全,略显调侃地说:“倒是应该我请老方吃顿饭,去年就许诺他坚持下来我请他吃饭的,这一拖就将近一年,该兑现诺言了。”
齐天翔看着方振全满脸激动的神情,就转过脸来看了一眼梁冰玉,然后才是望着吕山尊,悠悠地拖着长腔说:“倒是有人该兑现的诺言,迟迟没有下文。女儿结婚,夫人巴巴地登门送礼,就换来了一包花生瓜子和喜糖,还有改日相请的许诺,这一等就从夏天等到了秋天,怕是要等到春暖花开了。”
吕山尊当然明白齐天翔所说的是什么,就呵呵笑着回应道:“您再等,我也是在苦苦地期待着啊!人家要考虑纪检委的要求,还要顾及影响,情有可原啊!不过等下去也好,估计再有个三年两载,咱们赶上喝孩子的满月酒也不错。”
“话音可是不善啊!听这意思两位领导这是挑理了。”梁冰玉听着齐天翔和吕山尊一唱一和的调侃,不由紧走了两步,与他们两个平行,快人快语地说:“想喝酒说话,别旁敲侧击地说风凉话,平时想请领导吃个饭容易吗?还不是春节请到中秋,国庆请到元旦,给机会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