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齐省长每天都是闻鸡起舞,提前上班,我还有不信,今日所见果然不虚。”齐天翔也就是刚进办公室,刘平就随后跟了进来,而且是边走边谦虚地道:“我这可是不请自来,还望省长不要怪罪,更不要将我拒之门外才好!”
看到刘平满脸故作的诚惶诚恐,齐天翔赶忙从办公桌后面迎了出来,也是戏谑地调侃道:“这已经进了门来,还如何拒之门外,难不成扫地出门不成,可到哪里去找可以扫一百多斤大活人的扫把呢?”
齐天翔着话,伸出手来与刘平握在了一起,并一直拉着走到了沙发跟前坐下,上下端详着刘平,饶有兴致地问:“我闻鸡起舞,那这个时间段你这从南郊宾馆过来,又算是什么?难不成是通宵达旦?”
“省长官僚的不是,我刘平尽管在河海省居无定所,可也不至于只有南郊宾馆一处可以栖身吧!”刘平似乎很享受这种轻松欢快的氛围,也努力营造着这样的语境,就接着:“通宵达旦还不至于,我还没有那么忙,只是昨天晚上看文件有些晚了,就懒得回宾馆了,对付着在办公室睡了一宿。”
刘平欠起身接过齐天翔亲自沏好的茶叶水,呵呵笑着神秘地:“省长亲自沏好的香茶,我得尝一尝,看看能不能喝出古丈毛尖的滋味。”
“古丈毛尖倒是有,可比得上你家乡的君山银针吗?那可是老八大名茶中的佼佼者啊!”齐天翔警觉地看着刘平,也不过才几天的时间,自己与林东生的谈话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了,可见传播速度之快,但此刻齐天翔却没有时间去考虑消息源,而是淡淡地笑着调侃道:“你不请我喝,我到可以请你喝,也可以请你这位方家品品,我的君山银针与你的级珍茶有多大的差距。”
刘平听出了齐天翔话语里隐含的意味,也敏锐地看出齐天翔引起了警觉,就祥装比较地端起茶杯看了眼汤色,又口地泯了一口,在嘴里咂吧着滋味,良久才缓缓地道:“玻璃杯泡茶,棵棵银针耸立,汤色黄绿清澈,是正宗君山8≤8≤8≤8≤,银针的方法,茶味也算周正,还算是不错。不过与你们家乡的毛尖雨前、明前的分类标准,你这茶叶显然应该属于后明前时期,不过也算是不错的茶了。”
刘平着话,迎着齐天翔的目光大度地笑着:“当然与我能喝到的茶叶相比,差距也还真不是一。家乡出了这么大一个副部级发改委副主任,位高权重,人家不得刻意关照一下吗?何况只是一包茶叶,可以是上万元一斤,或者更贵,可根本上还是一包树叶而已,因此雅贿没法统计标准就是这个原因。一包茶叶,或者一块玉石,一幅名人字画,价值几何?是按照本身价值?还是按照市场价格?没有一定之规,也不好防范,可无论是对送的人,还是收的人,都是心照不宣,心知肚明的。”
“但对于你这位清如水明如镜的齐大省长,曾经的纪检委书记,我可是不敢飞蛾投火,自找没趣的。我哪里有的是好茶,而且品种之多,种类之全,你可能都根本想不到。”刘平似乎并不想结束这样的话题,依旧慢条斯理地:“但我的好茶只给对脾气的朋友喝,而且是只在北京招待客人,其他场合是秘不示人的。怎么样?陪我北京走一遭?”
“我可是没那个功夫啊!”齐天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微微笑着似乎无奈地对刘平:“这半年多来,我就像是个救火队员一样,年初救火,接下来处理矿难,再下来又是应对环境和生态破坏,好容易想干正事,可却是处处掣肘,就连你这位老伙计,也给我打擂台。”
刘平含笑听着齐天翔的牢骚,意味深长地含蓄地道:“所谓水到自然成,功夫在诗外,没有时间不是理由,忙乱更不是借口,人家都在忙着营造氛围,你就不能亲自关怀一下北京项目的审批情况和进展吗?就不能务务虚,放松一下吗?非要搞什么机构改革,一招鲜是能吃遍天,可好吃难消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,你还只是个省委副书记、省长,着什么急?”
刘平的话的真挚,更含有深深的讽谏意味,齐天翔不但听得明白,也发自内心地感到温馨。
昨天会议上刘平唱反调,他就意识到刘平有着很深的用意,当时未及细想,今天是刘平找上门来,即使他不来找他,齐天翔也会找刘平好好聊一聊。毕竟刘平长期在北京高层机关出入,消息源和渠道很多,有些是齐天翔都不完全能够得到的消息,他却很轻易就能得到,而且还很有权威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