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,都是溢美之辞,做不得数的。”齐天翔呵呵笑出声来,表面上轻松,心里却是在等待着吴兴业亮出底牌,而且似乎已经猜出了吴兴业的底牌,可还是就事论事地说:“不懂就是不懂,疑惑就是疑惑,想要向吴总请教的问题,也是真实的,作为朋友,我当然关心公司的整体健康运营,这也符合我们河海省的利益。”
吴兴业看到齐天翔轻松愉快的表情,特别是齐天翔渐渐温煦的话语,就谨慎地笑着回应道:“齐省长动问,我当然愿意知无不言了,而且当是方家的考问来回答和请教了,这么难得的机会,我与在座的几位公司的同事,是很欣然地学习了。”
似乎是为了衬托自己的心情,吴兴业脸上的表情变得庄重,而且语调也显得谦虚了很多,“我们公司是上市公司,在港交所的信誉一直不错,而且公司股票表现也很是不错。得益于多年从事的进出口贸易,在香港也积累了一定的业绩,这样的情况下,公司被香港银行业和资本市场追捧,也是常理之中的事。”
吴兴业谦虚地说着,含混着公司的名称,其实他自己也清楚,涉事的中港公司和他嘴里的公司,虽然有沿袭,可严格意义上却不是一个公司。中港公司充其量只是一个矿冶进出口公司,与他嘴里所称的上市公司有着显著的区别,可他之所以这样说,是因为两家公司的互为掩饰的关系,很多人都清楚,相比齐天翔更是不会不知道。这样说还有一个明确的意图,就是自己所有的话或决定,都来自上市公司董事会,来自一个更有实力的公司,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能做到的事情,不仅仅是承诺,而是现实。
看着齐天翔微笑不语的神情,吴兴业收起了谦虚的神色,认真地接着说:“公司的办公大楼,处在香港商业黄金地块,市值已经超出了二十亿港币,其他的物业和地产,也有不低于三十亿港元的市值,还有公司主营业务的权重,也可以拿来置换的,这些优质的资产任何一家银行和投资机构,也都知道价值的,必要时都可以有价值变现的。这点我们很有信心,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。”
“变卖固定资产来缴纳罚金,这种决心是可以称道的,但作法却可以商榷。”齐天翔听完了吴兴业的介绍,接过了他递来的几页纸,大致翻看了一下,是一些银行的文件,就又还给了吴兴业,慢慢地说:“如果公司想要利用这件事情,顺便处理和盘活资产,或者实现再融资,以及烘托股价的目的,这无可非议。我们也不了解具体情况,不敢妄自非议。可如果是以此缴纳罚金,体现企业的社会责任感,我个人感觉却是大可不必。”
望着吴兴业,以及几位高官诧异的眼神,齐天翔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,就微微笑着说:“既然吴总称谓我是方家,我就说说我的认识,算是探讨吧!”
“就像我刚才问道的,这么大笔资产的质押,会不会引起资本市场的波动,年报会不会不好看,这还是其中的一个原因。资本都是逐利的,优质资产什么时候都有它天然的获利性,这也就是所谓的虹吸效应,反之就会产生变异,就像资产倍值变异一样,这点公司董事会不会没有考虑。”齐天翔看到吴兴业瞪大了眼睛,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,就接着说:“公司不算是主营的业务,挤占了巨大的优质资产,拖累了公司的盈利能力,而且带来了不可预知的潜在风险,效应逆转也是可以预见的吧!还是刚才说到的,如果公司想要置换资产配置,有意放大负面影响,做空公司业绩,进而变换方略,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时机。”
“齐省长真真是火眼金睛,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慧眼。”吴兴业一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讶然,望着齐天翔心悦诚服地说:“真是如您所言,两种考虑都有,出发点还是为了尽快筹措资金缴纳罚金,但也有变现资产和重新配置的想法,只是前一种考虑多一些,后一种也只是想走走看,不作定论的。”
齐天翔对吴兴业的回答似乎很满意,就点点头略带得意地说:“诚如吴总所言,公司管理层还真是笔走偏锋,所为不俗啊!”
看到吴兴业连连地点头,齐天翔又慢条斯理地说:“即使不考虑香港方面的资本市场现状,如果中港公司在看似拖累上市公司业绩的情况下,出现负面影响之外的亮点,对于年报和公司主营业务支撑,都将是一个重大的补充,无疑会对资产置换变现,提供重大的利好,这笔账还是可以算得清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