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周通回答了他的问题,姚秉新就面对着周通开始交流。其实这也就是多人场合交流的一个惯例,只要有人接话,只要有个说话对象也就行了。
姚秉新微微笑着淡淡地说:“据说这里的哪位有名的辫子总统的家乡,而且还因为题匾催生了一个地方名吃,叫什么‘肉末穿纱’的,就挂在一个临街小店铺的门楣上,成为了一道奇异的风景,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啊!”
周通听着姚秉新看似信口开河的话语,立时品味出不一样的内涵,看来姚秉新并不只是对这个小吃,或者辩帅感兴趣,还有着很深的意图,就呵呵笑着望了一眼齐天翔后,对姚秉新说:“这些齐省长应该有些发言权,他在平原县进行过调研,对这道名吃有感受。”
齐天翔也听出了姚秉新话中的含义,见周通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推给了自己,也知道他不好冒然作答,也就从窗外收回了眼神,望着周通,又看看姚秉新,淡淡地笑着说:“我也是过客,哪有什么发言权啊!周秘书长这完全是穿凿附会,没有事实根据的。”
“这位辩帅,或者说辫子总统,历史上的作为不是很精彩,可这并不影响他的书法造诣,以及为人处世的儒雅和敦厚。”齐天翔看到众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自己身上,就缓缓地打开了话题,慢慢地说道:“就像姚部长刚才说的,匾额确实有,也就挂在县城西街临街的一个小店铺门楣上,可这还不全是为了附庸风雅,或者技痒题匾乱送人,而恰恰是辩帅悲天悯人情愫的体现。起码我是这样认为。”
齐天翔斟酌着话语,望着姚秉新,接着解释道:“题匾相送的这家先祖是辩帅的厨师,相随了几十年,从河海走到北京,始终不离不弃。告老还乡之时,辩帅不赠金不赠银,而是题匾相赠,一是作为对老厨师技艺和作为的肯定,二是仿效古代文人画扇助人的雅趣,送了这么一个匾作为留念。也算是一段趣话了,厨师的后人拿来作为标榜,就另当别论了。”
齐天翔似乎对自己的观点很坚定,可还是呵呵笑着说:“不过不管怎么说,这一块匾,还是为平原县的这道地方小吃正了名,也可以算是官方肯定了。其实这也就是与逍遥镇胡辣汤、西安羊肉泡、山西刀削面类似的地方小吃,属于地域文化的一部分,也有着很强的群众基础。”
齐天翔说着话,转向周通吩咐着:“打个电话,看看老潘和金龙他们到陵水县没有,如果还在路上,就让他们到平原县等候吧!明天早上请姚部长和各位贵客,尝尝平原县土的掉渣的‘肉末川沙’。”
看到周通点点头开始联系,齐天翔就收回了目光,对姚秉新接着说:“其实不只是肉末川沙,单纯的一碗汤没什么奇特的,配上牛肉蒸饼,那才是绝配,保证让您这位美食家得偿所愿。”
“我算是什么美食家啊!离食不厌精、脍不厌细的美食家境界,差着十万八千里呢,只是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的,吃了不少地方小吃,充其量能称得上是个饕餮食客罢了。”姚秉新谦虚地说着,似乎是为了强化语气和效果,还不停地挥着手,随即意犹未尽地说:“除了地方名吃,我其实更感兴趣的还是地方文化,以及沉淀在饮食和风俗中的历史传承。”
姚秉新兴趣浓厚地说着,环视着车厢内众人的表情,突然转变了话题,缓缓地说:“另外也是想看看平原县的曙光厂,听说他们立足企业实际,坚持走绿色革新和变革之路,不但使一个濒临倒闭的老牌国有企业恢复了生机和活力,而且通过不懈的努力,既收回了旧山河,还开发出了咱们自己的先进的低耗绿色发动机。同时也以企业文化带动社区文化建设和文明进步,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和谐典范。我的去看看,这绿色可持续发展的典型,到底采取了什么手段,达到了如此和谐的统一。”
至此,姚秉新才算是将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,也表明了对齐天翔以往经典作法的示好,这也是与齐天翔这一天来的低调和谦逊如出一辙,就是想通过彼此的烘托,融洽感情,最重要的目的还是为下来事情的处理,找到合理的契合点。
齐天翔微微笑着,向姚秉新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,也彼此交流了一下心迹,绕这么大的弯,其实目的还是要在平衡关系上找支点,姚秉新不愧是老到的人,思维缜密到了前后无痕的状态,看似高调的背后,有着很清晰明确的思路,而且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,又如何通过设计得到这些,还不使其他人产生被利用的感觉,这就是所谓的政治智慧了吧!姚秉新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。
齐天翔没有再说什么,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,似乎是观看窗外的景致,其实头脑中在急速地思虑着,平原之行要采取的步骤,以及相关的策略。
随着平原县的临近,齐天翔觉得思维逐渐清晰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