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秉新深深地看了齐天翔一眼,没有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,这样的场合,两位省部级高官过分的谦虚或恭维,在各自的下属面前有失尊严,也透着虚伪和假意。尽管齐天翔低调的自谦,有着明显退让的意味,也是想看看自己手中到底有什么底牌,或者对这件事情真实的态度。
其实从事故报告汇报到自己耳朵里那一刻,姚秉新就知道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,也刻意选择着沉默和静观,这不符合他的性格,可却也是无奈的选择。
贵水县的稀有金属开采和污染危害,姚秉新不是第一次知道,前几年的环保万里行,就有记者深入接触过这个问题,可却在各种因素的干预和阻挠下,被压了下来,只是编发了一个内参,既没有公开报道,也没有进行处理。这件事情出现在齐天翔和房建设就任之前,他们二人并不知道,可姚秉新却是知根知底,也无奈地压了下来。
这件事情在姚秉新心里始终是个阴影,也是他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释怀的心结,但却也是无能为力,来自高层的阻力是他难以抗拒的,各种招呼和暗示都明确地提醒他不要过问,不要追究,甚至不知道更好,几个方面的力量都指向一个利益群体,一个尽管已经不存在于政治舞台中心,可余威仍在,而且比过去更加的直白和不加掩饰,层层密布的关系网络和权利交集,别说是他这个没有多少根基的环保部长,就是比他权力更大的人,也是难以明确对抗的。
姚秉新曾经也试图将矛盾下移,让河海省出面揭开这个盖子,然后自己再顺水推舟促使事情的解决,可不论是当时的省长陈能亮,还是环保厅的人,都是照例的装聋作哑,没有任何的表示,更没有具体的行动,也就只能无声无息地任由问题摆在了哪里。
房建设的汇报电话是打给部里办公厅的,办公厅汇报到了他哪里,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,震惊的同时,第一时间出现的反应就是暗喜。尽管出现问题的是贵水河水体污染事故,但只要是贵水县的事情,就一定能引申出更多的事情来,而且事情终于从新闻报道上升到实质危害的地步。当得知河海省是政府省长齐天翔挂帅处理此事时,姚秉新就更不急于表态了,而是指示办公厅和几个相关部门,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,顺时做好应急预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