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大家的掌声中,齐天翔在陶然的陪同下,缓步走到自己的桌牌前站定,缓缓地挥手向众人致意后,慢慢坐了下来,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家有序地选择着自己的位置落座,而眼角的余光却在观察着眼前的会议室,并与省政府的会议室暗暗做着比较。
至因为有这样的比较,除了潜意识的感觉外,更重要的还是会议室给他内心产生的震撼,以及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得震惊。在齐天翔这么多年来的经历中,参加的会议,进过的会议室很多,国内国外,中央到乡镇,各种规格的会议室进过的很多,可像现在这样的会议室却是怎么也难以平静接受的。
一个贫困县,有如此规格和大小的会议室,还是极大地出乎着齐天翔的预料。相当于一个篮球场大小的会议室,宽大的会议桌摆放了一圈,形成了一个长方形,桌上每一个座位旁都有着话筒。中间间隔出的空间里有序摆放着两列修剪整齐的绿植,会议桌边摆放着高靠背真皮座椅,围绕着巨大的会议室是一幅大尺幅山水画卷,没有明显的接缝,只留下齐天翔背后这面墙上的落地玻璃窗,沿墙边是一排整齐的花卉,硕大的兰花艳丽的花朵正开的姹紫嫣红,衬托着室内的气氛,以及窗外一览无余的景致,似乎融为了一体。
除了室内的布置和摆放,满天星的水晶吊灯,还有屋角点缀性摆放的花架和旗帜,使得这间会议室无论放到哪里,都显得高调和大气,但却与贵水县的县貌和实际情况格格不入。
看出了齐天翔目光中的惊讶和疑惑,在众人都坐定后,陶然依然严肃地望着韩自在,语调严厉地问道:“这就是你们县委的会议室吗?这规制,这装修,只怕是市里的任何一间会议室,也难以与之匹敌的,这就是你们贵水这样一个国贫县应该有点做派吗?你们要做给谁看?坐在这样的会议室里研究全县老百姓的生计,能与老百姓的实际需求接轨吗?”
陶然看着惊愕的韩自在,丝毫不愿放弃责难,依然口气严正地说:“一会我们大家到你县太爷的办公室看看,到底看看你能简朴自律到什么程度。”
似乎是觉得达到了震慑的目的,陶然瞪着韩自在,严肃地说:“愣着干什么,齐省长坐到这里是看你发愣的吗?还不赶紧把事故情况,还有你们的应急预案,向齐省长做详细的汇报。”
韩自在一副紧张的神情望着陶然,没有过多的迟疑,就望着齐天翔解释道:“陶书记批评的很对,这些方面我们做的确实欠考虑,当初只是考虑到省钱,减轻财政压力,没有充分考虑这样做产生的负面影响。”
看着齐天翔平静的神情,韩自在接着说:“我们贵水县的财政状况确实很困难,光财政供养的人员就有一万多人,包括教师和公职人员,每年杂七杂八算下来需要二个多亿才能维持正常的运转,而我们县本级财政年收也不过一个多亿,负担的确是很重。”
“要说在这个情况下,我们就应该减少一切必要的开支,全力保工资,保运转才是,任何不必要的支出和投入,都应该减少或缩减,事实上我们也是在努力这样做。”韩自在看了一眼陶然,看到的是愠怒和不满,而齐天翔脸上的表情却始终没有变化,就不敢再绕圈子,直截了当地说:“县政府的这个宾馆,其实不是使用的财政资金,而是我们县一个久居海外的老华侨的捐赠。几年前他带着家人回乡省亲时,县里的接待条件很差,老先生看到这种情况,回去后就捐款修建了这个宾馆。这是专款专用,我们没有其他支出的权力,而我们的县委县政府办公场所,因为年久失修,很多房子都漏雨,雨季时根本就没办法办公,可却没有经费修缮,三年前宾馆竣工投入使用后,还是老先生建议我们可以临时搬过来办公,而我们县委县政府的办公场所三年了,也还没有改造完毕,主要还是没有多余的经费投入。”
“这些事情可以放放再说,贵水县是国贫县,省市两级都有义务帮扶,帮助解决一些实际困难。”齐天翔接过韩自在的话,依然平静地侧脸望了一下陶然,然后对韩自在说:“现在需要重点解决的是环境污染的事情,这应该是当前最为紧迫的问题,还是先着重说说这方面的情况吧!其他的可以放到现实问题解决了以后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