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旧是在众人的簇拥下,齐天翔从二楼会议室走出来,走到了楼下,站在了楼前的水泥路面上,直到这个时候,齐天翔似乎才有时间环视着眼前的办公楼。
四层高的办公楼,砖混结构,红砖到顶,看上去依然厚重,依然扎实,苏式建筑阔大的痕迹依然明显,与上次来时看到的景致相同,不同之处就是原来油漆斑驳的木质窗框,新刷了油漆,也重新换上了玻璃,可却与陈旧的红砖形成了鲜明的反差,就像一个落魄的旅人,穿了一件新上衣,却依然是旧裤子烂鞋一样,显得滑稽和无奈。
“这个老办公楼,虽然样子老了些,可主体结构还是相当不错的,就没有舍得拆,只是从新粉刷了一遍,看上去舒服一点。”李正看到齐天翔扭脸回头看着办公楼,知道他想到了几年前的印记,就赶忙走近齐天翔身边解释着,随即狡黠地笑着说:“别看这些木质窗框陈旧,可里里外外这些材料却都是正宗的东边红松,还有桦木板子,半个多世纪了正是珍贵的时候。有人可是看上我们这栋房子了,拆房子不但不要我们出一分钱,还给我们补偿一百万,条件就是所有拆下来的东西归他们,我才不干呢!”
“你李正这个鬼精灵,听说人家白干活还给你钱,你当然不干了,要是只让你出十万,你肯定就乐不颠颠地答应了。这就是营销策略,产生疑惑的不是价值,而是对价和判断。”
齐天翔也感觉到自己盯着办公楼有些走神,正好李正恰如其分地插话进来,使得场面不那么尴尬,可还是奚落地讽刺着李正,引发了众人一阵哄笑,等笑声渐渐减弱之后,齐天翔又看了一眼办公楼,若有所思地说:“留着吧,这都是我们自己的历史,是可以追忆荣光和辉煌的标志,我们可以否认古人,评点前者,但我们不能否定自己,否定岁月。发展和创新不能将过去的历史抹的一干二净,这不是科学对待历史的态度。”
李正听出了齐天翔的言外之意,就笑着附和着说:“还是齐省长站的高度高,看问题的角度不同,视野比我们宽广的多,我们是罗锅上山---前(钱)紧,秀才生孩子—肚里没有,也就只能因陋就简了。”
“就知道你们没钱,还说什么主体结构好,舍不得,其实也就是欲盖弥彰罢了。”齐天翔不无好气地瞥了李正一眼,慢慢地说着:“建国初期,全国上下迸发出旺盛的激情,先建设再安家成为一种潮流,正是在这种热情和忘我的精神下,我们克服了钱少困难大的难题,建立起了完备的工业和国防体系,这种精神不能忘,这股气不能泄,因为这是我们的资本,是咬紧牙关创造出来的奇迹。”
齐天翔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,看到大家都站在哪里无所事事的样子,齐天翔盯着李正不解地问道:“就让我们站在这里等到吃午饭吗?你的惊喜呢?“
李正看着齐天翔,狡黠地笑着,随即转过脸来,望着顺着宽阔的大道远远驶来的一排汽车,欣喜地对齐天翔说:“惊喜来啦!”
随着李正的话音,一个车队缓缓停在了办公楼前的道路上,十几辆大小不一,颜色各异的车辆,整齐地排成一列,形成了一道混杂的景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