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天翔与周通悠闲地在车丛中走着看着,不时走到激愤的聚集在一堆的司机旁边,听着司机发着牢骚。
“就从来没有听说过,交警还能到高速上拦车罚款,而且是见车就拦,拦住就有毛病,简直就是雁过拔毛,这不就是穷疯了吗?”
“谁说不是呢,省道罚,国道拦,那一趟不得罚个千八百的,都给罚怕了,不得已上高速,谁说要多交不少钱,可图了个省心,谁知道还是被拦被罚。”
“大车现在根本就跑不成了,油钱涨,运费涨不了,罚款增加,可收入没见有什么起色,而且张嘴就是两千元的罚款,就一个车牌污损就是两千,这活真是干不成了。”
“也就是这一段,天天不是交警,就是运管,要么就是交通运管联合执法,现在高速交警也不闲着了,就没人管管。”
没有走出多远,齐天翔就听到了满耳朵的抱怨和不满,就对周通摆摆手,示意他不要说话,又走到了一个正在处罚的交警身边,静静地看着他的执法过程。
照例是瞧瞧车窗,伸手要本,然后装进口袋,掏出罚款收据,边说边开票,基本上话说完,票也开好了,递过去等缴钱。对于收到的钱,清点一下后放进口袋,将驾驶证等还给司机。对于不缴或* 不解地理论的司机,爱答不理地说上几句,就扬长而去。不断有车辆进来,也不断需要处罚,很是忙碌。
转了一圈下来,基本上什么都明白了,回到自己的车边,看到小王和小张正站在车旁商量着什么,就呵呵笑着说:“这也是秀才遇到兵,有理说不清了,你们两个这是在说什么,是不是要跟他们理论理论?”
“理论?人家都懒得理论,刚才小王下车要跟人家动手,被我给拉开了,也是气的不行,我正在劝他呢!”小张望着齐天翔平静的神色,认真地说:“我刚才还说他呢,跟着领导出门,不知道为领导分忧,还自己生闷气。”
“就没人管管吗?他们的领导在哪里?”周通在齐天翔的眼神制止下,一直憋着一肚子气,作为省政府秘书长,陪同省长出门,让领导遇到这样尴尬的事情,本身就是自己的失职,小张的话尽管只是说小王,可却句句都像说给自己听,立时觉得脸上下不来台,激愤地说:“不行,得找他们领导理论理论去。”
“刚才还在探讨诚信助人,友爱生财的道理呢,这就来了这么一出。”齐天翔深深地望着周通,慢慢地说:“找领导不是不可以,说完了可以走,可这些司机们呢?他们怎么办?谁来给他们主持公道?”
齐天翔不愿再说下去了,此刻他的心里早已是怒火中烧了,可却不知道这火该发向何处,又如何收场,就强忍着心中的不满,淡淡地笑着说:“看来周秘书长的水盆羊肉咱们是吃不成了,就在这服务区吃饭吧!”
“小王,你去缴钱,把本子拿回来。”交待完小王,又对小张说:“通知省交通厅,厅长和高速管理局局长,马上到这里来。我就在这里吃午饭,午饭后来不了,就不用来了,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谈。”
齐天翔严峻的口气说完,才缓和了一下口气,对周通说:“走吧,咱们去吃饭去,经你水盆羊肉的一煽动,我这还真是有点饿了。”
齐天翔知道周通此刻心中的憋闷,秘书长让省长遭遇这样的尴尬,内心的不安和愧疚是难以排解的。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,刚才听到的司机的牢骚和不满,句句都像鞭子抽在自己脸上。
公路三乱早就是顽疾,需要下大功夫治理,自己也早就有计划对此下手,作为整顿和规范执法环境的一个切入点,以此带动全省行政执法部门观念和作风的改变,推动全省机关作风和精简机构工作的全面开展。原本想等到全国两会之后,再稳步推进这项工作,谁知道这就遇上了,而且是在他心情最不好的时候遇上了,也是个契机和突破口,就拿这里开刀了。
齐天翔和周通缓步走进餐厅,相对于外边停车区乱乱哄哄的车来人往,这里到显得冷清和清静,似乎是忙乱纠葛的司机们没有心情吃饭和休息,正是午饭的时间,可这里却很少有人关顾。
小王去缴罚款领本,小张在打电话通知省交通厅,倒是齐天翔和周通闲适一些,决定了让交通厅长和高管局长到这里来,齐天翔反而冷静了下来,情绪也渐渐地平复,毕竟是要予以治理的乱象,就没有必要过于情绪化,按照程序和规律,处理就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