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时间还早,也许是其他的原因,小店里食客寥寥,面对着那幅遒劲有力的匾额,齐天翔详装兴致浓厚地对徐方介shào道:“别看店小,可却有着金字招牌,看看这刚毅遒劲的神来之笔,能与哪个窝窝囊囊的大总统挂上号吗?”
徐方走近小店门口,仰脸认真的看着匾额,不禁惊呼道:“张大总统的墨宝竟然在这里还有留存,不说为人和为事,也不说政绩历史,就这几个字已经上升到文物的级别了,真是不容易。”
徐方夸张的表情,惊呼的语气,做戏的成分有一些,可还是有些惊奇,不解地望着齐天翔,好奇地问道:“大总统的匾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又为什么叫肉末穿沙呢?有什么讲究吗?”
齐天翔微微xiào着,对徐方做着请进的手势,看徐方谦虚地示意他先走,齐天翔慢慢地走进小店,在刘唐子安排好的桌子前站定,指着刘唐子对徐方介shào说:“这是平原县纪委的老书记刘唐子,我的老师,这些典故你应该问他,他可是个当之无愧的美食和民俗专家呢!”
“可别听齐省长谬夸,什么老师,什么专家,都是没影的事情。”刘唐子礼貌地伸手与徐方握了一下,殷勤地请齐天翔和徐方落座,一边笑着对徐方说:“我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些皮毛而已,这个店的老家是张大总统的厨子,跟着大总统很多年,又特别擅长家乡菜的制作,很得大总统欢心和赏识。年老归乡时大总统无以相送,就把我们平原县传统小吃肉末穿沙题成匾额,送与老人。既是对他厨艺的肯定,也是想让老人在困顿时,可以借此匾额作为招牌,养家糊口。”
“肉末穿沙是我们这里的一种特色早点,说是名吃,其实也就与胡辣汤、兰州拉面、油茶和羊杂碎一样的小吃,不过就是些肉汤,骨髓炒面,剔骨肉剁碎,加上一些花生、芝麻之类的香料。即使出苦力干重活的老百姓能吃得起,也能吃上一些荤腥,不过是穷日子的一种补充和慰藉罢了。”刘唐子继续对徐方介shào着:“相信徐副省长你们那里,也会有这样的小吃,都是无奈生活的调剂,也是一种简单快乐的生活方式。”
徐方很有兴趣地听刘唐子解释着,不由兴致很高地望了望刘唐子,转过脸对齐天翔说着:“老刘总结的很好,让穷日子过的有滋有味,这才是我们传统饮食文化的精髓所在。满汉全席是经典,但那不属于老百姓,只是皇家和达官贵人的奢侈生活的注解。真正体现百姓生活的,也是最见功力的,还是小吃,即体现了民间的疾苦,也体现着饮食的智慧,而这些的集大成的典范,还是早点,还是那简单的油条大饼,包子抄手,也只有传统文化将早中晚三餐营养配比,搭配的如此经典,又如此科学。可惜,随着传统精髓的远去,最先离去的是我们的饮食文化。”
“徐省长这些分析,不但有高度,而且有深度,简单的几句话,就将饮食、传统、健康等等要素,都涵盖了起来。话不多,力度足够。”齐天翔笑着看看徐方,又对刘唐子说道:“还是抓紧时间上饭吧,时间长了你的美食理论怕是要露馅了。”
刘唐子很清楚齐天翔的话意,答应着转身吩咐着老板快些准备,随即看着齐天翔和徐方,认真地说:“两位省领导都是明眼人,我老刘也当着真神不打诳语。实话实说,今天的场面是经过安排了的,老板这个时段不接待其他的客人,而且老板很早就开始准备了,今天吃到的肉末穿沙和肉饼,我敢说是货真价实的原滋原味。”
“也是没有办法的时期,你们二位是近几年来莅临平原县最dà的干部,这不像是前几年齐省长过来,我们可以随便街边小桌上,就能大快朵颐品尝美味。现在不但是县委、县政府新来的头头们,就是郝书记,也是不敢大意,毕竟不出事万事皆好,一旦出现任何的问题,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。”刘唐子接着认真而坦诚地解释道:“这番良苦用心希望两位省领导,能够体谅并原谅。”
齐天翔听刘唐子这样解释,也还真不好再说什么,这些本身就是很矛盾的事情,就是把自己放在县委、县政府的位置上,也会做出这样的安排,甚至可能还会更完备。这与趋炎附势还有所不同,只能说是谨慎加小心,唯一解决的办法,就是不再出现这样的要求和自由活动,这样的事情就会少一些。
“老刘你想多了,我和徐方同志,不但不会有不高兴的地方,反而还有感谢你们这么周到细致的安排,接近群众与融入群众,还是要有所区别的,也是应该分别对待的。”齐天翔看着刘唐子隐隐不安的神色,温和地笑着说:“现在我们所能做的,就是赶紧吃饭,赶紧吃完离开,好让老板正常开始经营,而且不能影响到人家的收益。”
齐天翔说着话,对亲自端汤送饼过来的老板,歉意地说着:“给你添麻烦了,影响你做生意真是抱歉,下来他们要给你一定的补偿,这些都是应该的。”
面对老板略显紧张的神色,齐天翔向老板拱拱手致谢着,看到老板兴奋而拘谨地转身离去,才转过脸来对徐方说:“你不要客气,尝尝我请你吃的肉末穿沙和肉饼,是不是合你口味?”
看着徐方兴奋的神情,齐天翔也拿起一块肉饼,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,边吃边对刘唐子竖着大拇指,夸赞着肉饼的正宗。
这顿饭齐天翔吃得很开心,也觉得很香,很有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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