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i幽阁齐天翔的话让徐方深感意外,也使得会议室里所有的人觉得不可思议,但看齐天翔脸上庄重的神色,不像是随便说说,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,但也不完全相信,作为一个经济大省的政府一把手,上任之初会放开众多错综复杂的经济大事,专注在出力不讨好的农业和农村问題上,简直有些不可思议,
不管其他人是什么看法,徐方惊喜之余却是抱着深深怀疑的态度的,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认为,齐天翔是在愚弄他,起码是为了分工的偏袒狡辩,或者说难听的就是捡软柿子捏,心中的怨气更加的炽烈,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沉,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绛紫色的布一样,但却时刻提醒着自己,千万要忍耐,不能在这样的场合暴露出焦躁和不满來,这样今后的日子会更加的难过,
这样强迫着压抑着自己,内心却是在自怨自艾着,即懊悔离开西川,又懊悔來到河海省任职,其实类似的懊悔几个月來出现的不止一次,每当孤独寂寞的时候,这种情愫就会不由自主地浮上心际,觉得自己就像一头孤狼困在了河海省,沒有朋友,沒有知己,甚至连可以倾诉的人都沒有,也曾经无数次地想象,如果自己不离开西川,如果能忍得一时之气,或者说不意气用事,即使仍然志向难伸,仍然遭受排挤,可毕竟自己还能呆在西川,还能和老婆孩子在一起,不想现在,孤魂野鬼似的飘在河海,困在这个气候干燥饮食咸腻语言交流不畅,生活习惯不同的北方城市,
就像徐方自己所说,他生在西川,长在西川,几十年除了偶尔短暂的出行,他几乎就沒有离开过西川,也沒有想过有一天会背井离乡离开西川,
他出生在西川随处可见的纵横交错的大山的皱褶里,交通的闭塞交流的不畅造就了他内向孤僻的性格,一步步走出大山的步伐开阔了他的眼界,却沒有开阔他的心胸,反而更加坚韧了山里孩子隐忍的性格,以及坚定的耐力和知识改变命运的信念,
小学在村里,中学在乡里,高中在县里,大学到了繁华的省城,毕业分配到了省城的农业科学研究所,熬过了青涩的学生生涯,也告别了单身的生活,有了自己温暖的小家,有了朴实本分的妻子,随后又有了视如珍宝的儿子,
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行进着,实习生,操作员,项目助理,课題小组成员,组长,课題负责人,论文署名人,重点项目实施者,省级国家级课題获奖者,小有名气的农业科技专家,
如果沒有哪次全省科技人员考评选聘,即使徐方会觉得不甘心,也会默默地在研究所工作下去,成为一个优秀的农业科技人员,阴差阳错的是有了哪次考评选聘,有了所长好大喜功的上报名单,徐方成为全省首批农业扶贫,科技下乡的佼佼者,一步踏进仕途,并一步步走到今天,
似乎又回到了原点,徐方重新回到了崇山之中的家乡,所不同的是再不是哪个懵懵懂懂求知的学子,而是从遥远的省城,省农业厅下派的科技干部农业专家农业副乡长,原点尽管是原点,可层次却是大不相同,
也还是求学时的轨迹,从乡里到县里,从县里到市里,然后再从市里到省城,只是这样的时间漫长了很多,也充满了艰辛,十几年的时间,农业副乡长成为了西川省的农业副省长,成为了他们那个家族,那座大山,几百年來出的最大的一个官,可谓光宗耀祖,彰显门庭了,
短暂的兴奋和荣耀过后,就是漫长而艰难的官场之路,尤其是赏识他欣赏他的老领导和领路人上调中央之后,徐方感觉到了重重的压力,以及來自各方的排挤和冷落,由于自身的孤僻和清高,徐方始终觉得融不到现实的官场之中,甚至觉得有些格格不入,老领导在的时候,时时处处都有人庇护着他,还感觉阻力不是很大,随着新班子的交接,特别是整体工作思路对农业和农村工作的冷落,使得他的工作更加的艰难,甚至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,而他的执拗和耿直又使得单纯的工作方法,变成了与新班子思想冲突,以及思路的不合,勉强支撑了几年,矛盾越发的激化,他成为新班子,以及其后的继任班子眼中的刺头和难題,
介于这种情况,老领导建议他调出西川,并竭力为他活动和游走,经过努力,上调农业部似乎已成定局,而他也放出风來抒发心中的郁闷,但在关键时刻横生枝节,省里某位领导明确反对,以至于考察和测评难以进行下去,也使矛盾更加的公开化,甚至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