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天翔深深地看了汪老一眼,不由钦佩汪老的老道,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,看下去总是最好的方式,于公于私都无可非议,也可以很好地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,好与不好都留有退路,留有事后运作的机会,这不失为高手博弈的上上之策。[燃^文^书库][]
对于汪老气定神闲地坐山观虎斗,齐天翔已经觉得自己被逼上了绝路,必须有所作为,为这件事,也为自己的形象,更为自己的良心和正直。
想了片刻,齐天翔没有坐回汪老身边的沙发,而是直接走到一个胸前挂职照相机的记者面前,淡然却口气坚定地说:“我不知道你是哪个报社的,我也不想知道,但我却想让你知道,作为一个媒体人,作为党和政府喉舌的机关报记者,你们应该做些什么。”
看着紧张的记者,想要声辩点什么,齐天翔果断地挥手,制止了他想说的话,不由分说地接着说道:“猎奇和爆炸性新闻,从来不是你们这么轻松地得来的,也不是你们这些记者应该去获取的,你们的工作和建功立业的战场,应该是聚焦老百姓的所思所想,为党和政府首长提供决策依据和参考。这是你们应该尽力并做好的工作,而不应该为了所谓新闻价值和眼球,甚至为了红包哪微薄的一点利益,去出卖良心和职业道德,现在尽管没有新闻法,但做新闻的难道不应该有些法律意识,有些政治眼光吗?”
齐天翔说着话,看着另外几位记者,提高了声音,朗声说:“不管今天是单位派你们来的,还是新闻爆料人提高的信息,试想这样的新闻,你们供职的新闻单位会采用吗?以什么样的名目见报呢?一个被双规的国企财务老总自杀,没有调查结果那个媒体敢发稿?是啊,还有一个途径,网络平台,论坛、微博、各大门户网站,都是不错的平台,也很抓眼球,但这样的新闻经得起推敲吗?经得起实践检验吗?”
说完这些话,齐天翔似乎也不想再说什么,定定地看着木然的几位记者,温和地说着:“这只是我的一点看法,也是我作为一个干部的感知,因此我建议你们可以回去了,今天的事情作为新闻事件到处并没有结束,我们将在最短的时间,将完整的事件本来面目提供给你们,请你们相信我们的诚意。”
齐天翔的一席话,尤其是最后的解释,在几位记者看来无异于大赦令,这不但来自于齐天翔的身份和地位,而且来自他的学识和敏锐的观点,纷纷收拾起自己的东西,慢慢走出会议室。
记者立刻之后,会议室立时空了不少,周盛利的妻子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样,又撒泼般坐在地上,嚎啕大哭起来,家属也开始骚动,纷纷将怨恨的目光射向齐天翔,指责的话语也此起彼伏地嘈杂一团。
齐天翔慢慢踱步到周盛利妻子面前,冷冷地看着她,片刻之后待她声音小了以后,看着周盛利的亲属,冷峻地说:“你们不是还制作了横幅吗?趁着这么多领导在这里,不妨也拉起来,这样是不是气氛更浓烈一些,而且如果愿意,我建议你们可以到河州重机集团办公楼前,或者河州市委政府门前,甚至省委门前打一打,有理走遍天下嘛!”
望着亲戚们面面相觑的神情,齐天翔满含嘲讽的说着:“我就奇怪了,周盛利八点左右自杀身亡,你们九点不到就赶到了澄凌县,这横幅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?难不成还要提前预定或制作的不成,你们知道老周今天会自杀吗?”
说着提高了声调,严厉地问:“谁能告诉我,这都是什么原因,仅仅是巧合吗?给你们设计这种道具的人,难道没有考虑这些因素吗?”
齐天翔的目光迅速环视了会议室中的众人,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周盛利妻子身上,柔声却不容置疑地说:“你还是起来吧!地下脏,别糟蹋了你这一身名贵的行头,这可都是私人订制,没有那么容易得到的。”
齐天翔的几句话像施了什么法术,立刻使还在低声饮泣的周盛利妻子停止了做作的表演,乖乖站起身来,坐到了沙发上,直直地看着齐天翔,眼神里充满怨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