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我一直很后悔。为什么那天沒有冲上去拉住她。明明心里清楚她并不爱宁惜醉。她爱的人。只有我。呵。说这种话可能很自大。谁让她总说我脸皮厚呢。就算是要与安陵一战也沒关系。若是为了保护她、保护我们在一起的时光。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。”
“我承认自己是个混蛋。伤害过绮歌。并且总是让她因我而陷入危险。不过烂醉如泥那些日子我想明白一件事。我给绮歌的不只是伤害。我们在一起更多的是幸福、是满足。而这是其他人给不了的。沒有孩子也沒关系。别人会苛责也不要紧。绮歌在我身边的话我就有力量坚持下去。就像父皇。曾经绞尽脑汁想让我们分开。现在不是也妥协了吗。只要坚持着不放弃。沒有什么可以拆散我们。连上天也不可以。即便是死亡。我们仍会厮守在一起。”
“萧将军。我……我爱绮歌。胜过世间所有。”
萧百善记不清自己听年轻的太子倾诉了多久。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过去的。只记得一直到月上中天。易宸璟仍然站在那片荒凉静谧的沙漠之中。诉说着与白绮歌走过的一点一滴。
醒來时。天已大亮。而易宸璟再寻不到影踪。
沙漠里清水贵如油。尽管安陵国的势力范围正一步步向绿洲逼近。安陵的士兵与百姓们还是舍不得浪费。看着一桶桶运进驻地的清水眼睛都直了。
“昭国的风俗。新娘出嫁当日是要沐浴净身三次的。三小姐即将成为我安陵皇后。自然不能委屈她。”卢飞渡乐呵呵地搬下水桶擦了把汗。向羡慕的士兵们稍作解释后敲响白绮歌房门。“三小姐。沐浴的水已经送到后院小屋。婚服配饰也都放在那边。洗好换好说一声。那之后就不许别人进屋了。”
石屋之中沒人答话。卢飞渡也不介意。耸耸肩。转身朝一脸急不可待的士兵们挥手。
“都去营外搬东西。好酒好肉管够。今儿是主君大喜的日子。所有人随便吃喝。晚上谁再说肚子饿口渴出來坏主君好事。小心我拔了你们的牙。”
“我们不去。卢将军自己也要去闹洞房吧。”
“卢将军小心啊。偷看被封大人发现小命就不保喽。”
屋外笑闹不绝于耳。相邻的两座石屋却悄无声息。即将成为夫妻的二人都沉默着。与外面热闹格格不入。
白绮歌穿过长廊走到后院小屋。几桶清水放在那里。以及刺目的大红婚服。简单沐浴过后呆呆坐在梳妆镜前。对着镜子想要露出笑容却怎么也挤不出來。。涂脂抹粉时想到易宸璟为她画眉。要穿婚服又想到昔年嫁入遥国与易宸璟相伴。哪怕只是那样安静地坐着也会想起。曾经他喜欢在身后看她凝眉沉思。
哪里都是易宸璟。哪里都不是。
穿好婚服对镜枯坐。身上喜庆的红色刺目刺心。白绮歌索性转过身。目光在空荡的屋子里漫无目的地游走。
这是她第二次穿上婚服了。可是无论哪一次都与幸福无关。嫁给易宸璟时。他恨。她不爱。等到两个人爱到生死难分了。她却不得不另嫁他人。上天跟他们开了一个绝望的玩笑。谁也沒有成全。空余遗憾。
白绮歌并不知道。就在她怅然若失的时候。即将成为她第二任夫君的宁惜醉就站在屋外。与她仅仅一墙之隔。
“还以为你不打算出來了。”
“我还能憋在屋里一辈子么。”宁惜醉哑然失笑。看着面无表情的苏不弃摇头。“义父什么都不肯告诉我。卢飞渡沒有参与这次的事也不清楚情况。现在就只剩你能对我说几句实话。不弃。你老老实实对我说。那位太子现在情况究竟如何。”
“早上军师传信回來。大遥太子失踪。其所率兵马停战原地驻扎。似乎打算放弃突进以寻人为优先。后面的发展你应该预料得到。依着义父的行事作风。今晚你和白绮歌的婚事绝不会受到干扰。”
大军被阻的情况下易宸璟忽然失踪。能去哪里呢。自然是一个人往这边來了。但易宸璟的决定并不明智。至少宁惜醉很容易就会推测到。老谋深算的封无疆已经派人去堵截。
“那位勇闯虎穴的太子暂且不管。有个人你必须先见一面。”苏不弃小心打量四周。见周围沒人才敲了敲石屋墙壁。一道人影自石屋的夹缝间摇晃走出。
“瑾琰。。”
宁惜醉倒吸口气。还不等上前搀扶。苏瑾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