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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绮歌出人意料的举动让所有人呆若木鸡.直到听得有什么东西搅动河水哗啦啦作响才反应过來冲到岸边.只见一只破旧木船摇摇晃晃飘在河面之上.刚刚跳下去的白绮歌就在船头.在一个碧目浅发的男人怀里.
“我就说会接得很准.不弃总是怀疑我的能力.”宁惜醉放开白绮歌满脸得意.顺手把变成黑『色』的蜡丸丢进滔滔河水中.
七年育一蛊.千金难买.本是保命求救的珍宝.却被他随意送人.苏不弃撑着船桨淡淡看了一眼打旋沉入河底的蜡丸.抬头正迎上白绮歌目光.
“今日欠宁公子一条命.希望以后有机会能还上.”将手里被捏碎的蜡丸也丢进河里.白绮歌郑重地向宁惜醉拱手道谢.而后者笑容不改.依旧那般温润如玉.落拓宁和.
“视为知己可死.又何况一只沒什么用的虫子.白姑娘言重了.”
谁家沒什么用的虫子会用银丝笼套着精心保护.白绮歌嘴上不说.心里却明白那蛊虫定然不是寻常之物.否则苏不弃不会用那种欲言又止的惋惜神情看宁惜醉.相处时间越久她越觉得愧疚.一路走來数不清宁惜醉帮了她多少次、为她花费了多少金银珍宝.就算他是个颇通经营之道的富商.这样大手笔且不计回报的花销也太奢侈.而她能回报的就只是喝着他的酒.受着他的恩惠与照顾.
如果有一天宁惜醉开口.那么不管是什么条件.她都会毫不犹豫一口答应.
河水湍急又有巨石横在中央.苏不弃不敢由着水势推动小船.只能竖起竹浆『插』在石缝里一点点顺流移动.速度相当缓慢.一人多高的落差.还有如此危险的急河.那些伪装成安陵军的人再傻也不会跳下來自寻死路.白绮歌坐在船头看一群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不由笑出了声.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后宁惜醉一直看着她.沉默如夜.
假扮安陵主将的男人伏在渡口边缘又是瞪眼睛又是破口大骂.骂着骂着似乎想起什么.扭过身子朝后面拼命挥手.白绮歌正好奇他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诡计.南边河岸上忽地响起惊慌高呼.
“跳船.快跳船.快啊.”
巴掌大的一块地方.除了他们三人和假冒伪军外还会有谁.彭、艾两位副将都在一里之外伺机待动.沒她命令不可能过來啊.而且还是相反的南边河岸……满心疑『惑』回头仰望.白绮歌顿时茫然.
跪在岸边不停向他们拼命呼喊的人.居然是安陵国那位卢飞渡卢将军.
真假将军碰头也就罢了.为什么要他们跳船.下意识朝北岸渡口望去.白绮歌倒吸口凉气.脸『色』变得铁青..渡口上.一枚铜炮刚刚推到边缘.炮口正朝向他们所乘木船.
苏不弃和宁惜醉也看到了渡口的铜炮.丢下船桨捡起脚边弓箭.苏不弃长臂后拉硬弓紧挽.竟同时搭了三支箭在弦.瞄准点燃铜炮的人那一刹朝着白绮歌和宁惜醉低喝:“跳.”
來不及多说.宁惜醉抱起白绮歌冲到船头.飞身跳入水中的瞬间.耳边响起轰然巨响.
河水很急.可是再急也不如铜炮的威力强劲.高高扬起的水花漫天飞洒.在空中滞留了好一阵才纷纷扬扬落回河中.而原本飘着破旧木船的位置上.只剩几片残缺的木板与丝丝缕缕殷红.
“不弃..”
寒夜未明.太子东宫偏殿传來撕心裂肺悲鸣.隐约还夹杂着啜泣.
听宫女半夜來报说素鄢着了魔似的一直哭.易宸璟顾不得手中奏折尚未批完.步履匆匆闯入偏殿.床榻上素鄢形容枯槁.捂着脸双肩微颤.清澈泪水自指缝间蜿蜒跌落.
“又做恶梦了.”挥手打发走下人.易宸璟柔声细语闻道.
听得是易宸璟的声音.素鄢这才慢慢抬起头.一双明眸已经哭得红肿.说话也有气无力:“绮歌妹妹……绮歌妹妹还沒有消息吗.”
易宸璟表情僵了一下.而后轻轻摇头.
一别两月余.白绮歌的消息自大半个月前就开始中断.素鄢每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.好不容易睡了就被噩梦惊醒.易宸璟虽看不出太大变化.焦躁担忧却是埋在心里挥之不去的.那是无情沙场啊.即便他拜托人照顾她.真交战起來谁能护她毫发无损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