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感觉。似曾相识。
同样的夜色。同样的气息。同样的火热。记忆最深层被封闭的某处。男人健硕身躯数次重重压下。线条流利的腰身狠狠冲撞着她。毫不怜惜。那是她最不愿想起的噩梦。每每提及都会再次身临其境一般感到身体里撕裂疼痛。还有。寄人篱下的耻辱。被无情碾碎尊严的痛苦。
猛地睁开眼。惊恐目光直直望向面前模糊面容。一声急促低鸣。白绮歌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身上缠吻的男人。
“嘘。。”易宸璟急忙捂住白绮歌的嘴示意她不要乱喊。毕竟是在军营里。这种事传出去虽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。名誉上终归不好。紧紧抱住惊坐而起、大口喘着粗气的白绮歌。易宸璟轻轻拍着瘦骨嶙峋的脊背低声安慰:“别怕。是我。”
当然是他。除了他。还会有谁。
惊魂未定的白绮歌摁着胸口。所有困意全被朦胧噩梦与刹那惊魂驱走。一身冷汗几乎浸透中衣。
“你干什么。”勉力压下惊慌失措的心绪。白绮歌皱起眉头。语气里埋怨之意赫然。“你吓到我了。”
易宸璟只道她是被惊醒有些害怕。心里并未多想。笑容在几乎看不清东西的黑暗中扬起:“见你睡得熟就沒喊你。想不到还是把你惊醒了。怎么。以为是别人闯进了营帐想要对你不轨。你也不想想。有我在这里谁敢进來。”
白绮歌无心与他说笑。他的无意之举触动了她最大噩梦。尤其是在两人独处的夜里。尤其……尤其身边的人仍旧是他。曾经粗暴夺走她处子之身的大遥七皇子。易宸璟。
“好了。别怕。什么事都沒有。”易宸璟点亮油灯。昏黄火苗仆仆摇曳。映着白绮歌略显苍白的脸孔明灭不定。紧贴白绮歌身旁坐下。易宸璟轻柔拉起冰凉手掌贴在脸侧。低声细语仿若怕惊了她魂魄一般:“做恶梦了还是怎样。我沒想到你会这么害怕。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。”
“这与胆量无关。我只是……”到嘴边的话又吞回腹中。白绮歌不想告诉易宸璟一直困扰着自己的噩梦正來源于他。已经过去的事不该再被提起。特别是有关红绡。有关曾经发生的惨剧那些。
白绮歌的欲言又止看在易宸璟眼中不过是羞涩罢了。想想周围睡着数以万计的将士们。最近的营帐不过几百步远。宁静夜幕下有个风吹草动都容易把旁人惊醒。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翻云覆雨的确很冒险……也很令人期待。昔日一个被舍弃在他国的卑贱质子竟敢与一国公主产生感情。从小易宸璟就注定是个喜欢挑战且不畏流言的人。但这终归是他一个人的想法。生长在礼教之家的白绮歌怎么可能轻易接受。
沉默片刻轻轻搂着白绮歌靠在自己肩膀上。易宸璟将油灯调暗。营帐中光线晦暗不明。隐约透出几分朦胧暧昧之色。
“我不打算问你北征后愿不愿意继续做我妻子。这问題已经沒有意义了。你不能拒绝也不会拒绝。既然如此。你应该可以放开一切再无顾忌才对。我不愿总是见你把事情藏在心里。开心的也好。不开心的也好。沒必要所有事情都独自承担。”捏了捏不足盈握的肩头。易宸璟轻吻柔软耳垂。“白灏城手握三军兵权。连昭王都要畏他三分。沒有人可以伤害到白家一根汗毛。你也不必继续为白家忍辱负重。不管是易宸暄还是谁。沒有人能威胁到你。就算是有。我也会为你铲平一切威胁。”
都说世上最动听的就是情话。在白绮歌心里。如此直白而不关乎风花雪月的话却比山盟海誓更加动听。易宸璟知道她担心什么、在乎什么。能够让白家脱离任人宰割的境地已是最珍贵礼物。她不该再有其他奢求。可是。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不受她心意控制。明明愿意将身心都交付于他。偏偏每到肌肤相亲时就忍不住战栗抵触。她不想。不愿。却又无可奈何。
深吸口气闭上眼。白绮歌顺势倒在易宸璟怀里。紧紧抓住温热手掌抱在胸口:“并非我有什么顾忌。你想要什么我也明白。只是我不能承诺你能顺利得到。。先听我说完。”扬手止住急上眉梢想要追问的易宸璟。白绮歌很认真地看着他。“有些东西你还不了解。我亦无法完全控制。能做的只有尽量去做。让我试试吧。好吗。”
这种事有什么要试的。所谓的控制又指什么。易宸璟听不懂白绮歌话中含义。男欢女爱自然而言。至于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气氛凝重吗。
幽幽一声浅叹。瘦削身躯从怀里离开站起。易宸璟目光紧紧追随。
那番话懂与不懂都不重要了。他只要懂得眼前场景足矣。。白绮歌站在软榻前。静默身姿背着油灯投下淡淡影子。皮甲系带素手轻解。与易宸璟铁甲并排放在矮脚案上。干净服帖的劲装凸显出玲珑腰身。柔而不媚。妖而不俗。
玉手柔荑局促不安地虚掩胸口。缓缓跪坐。白绮歌贴近易宸璟清俊面孔。
“今晚。我把自己交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