陡然深吸口气。冰冷眼神几许慌乱闪过。
“皇子妃呢。皇子妃是不是还好好呆在军中。”
萧百善愣住。忽然想起从得到消息起就沒再见过白绮歌。半张着嘴不知该怎么回答。茫然表情让易宸璟的心狠狠一沉。喉中一紧。又是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声。尚未彻底退烧的身子挣扎着想要冲出房外。却在双脚刚刚踏到地面的刹那无力软倒。
不知所措的萧百善急忙弯身去扶。反被双目通红的易宸璟厉声呵斥:“枉你们个个身经百战。连个女人都守不住吗。。立刻派人去找。哪怕舀干乌阙河水、将灵芸城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带回來。”
出征以來易宸璟都以平和形象示人。就算与几位副将偶有摩擦也是竭力息事宁人。这还是第一次翻了脸雷霆震怒。萧百善浑身一抖。无形魄力压得魁梧副将不敢反驳半句。唯唯诺诺领了命令退出门外。慌忙吩咐近前众人立即联系灵芸城预备军去城外寻找白绮歌。
事实正如易宸璟猜测一般。齐涛把追杀任务交给下属帮手后就匆匆赶回遥军大营。又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将白绮歌骗走。策马疾驰行至预定的灵芸城西侧平原。在他之后紧紧跟随的。是十个由某人在出征前精挑细选、特别指派的杀手。无疑不是身负武功与人命债的亡命狂徒。
斜阳夕照温和。被刀光折射后却发出凛冽寒芒。十把长刀光滑平整。指向的。是同一个人。
白绮歌冷冷扫视。执刀相对的士兵全都是身材健硕、面目狰狞之人。看起來应该都会些拳脚功夫。凭她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。绝境她不是沒遇到过。生死存亡之际反而愈发镇定:“齐将军这是打算叛乱吗。殿下待你不薄。是谁在背后怂恿你犯下如此糊涂错误。”
“少废话。谁指使我的与你无关。”被短剑架住脖子的惊惧尚未过去。齐涛喘着粗气。阴狠目光死死瞪向白绮歌。“我只知道杀了你和七皇子我才有出头之日。其他一概不论。”
其实就算齐涛不说。白绮歌一样猜得到阴谋背后是谁在执着棋子冷笑。恨不得将易宸璟碎尸万段又对她极为憎恨的人只有一个。易宸暄。
紧握短剑横拦胸口。看似娇弱的身躯挺直长立。十一道目光封锁下。白绮歌迎着刀锋做出御敌之姿。无声地传达着自己的决定。。死可以。但她不会束手就擒。
宁为玉碎。不为瓦全。就算今日往赴黄泉也要让世人知道。她白绮歌不是贪生怕死软骨头。
染满自己殷红血迹的手高高举起。齐涛眉间一丝煞气涌动。手臂重重挥下。字字狠绝。咬碎齿间。
“给我杀。”
白绮歌早做好准备面对一片雪亮利刃。然而。预想中的疯狂屠戮并沒有到來。那些亡命徒看來对齐涛沒什么敬畏之意。连他的命令也当做耳旁风丢弃一边。倒是眼前瘦弱女子不惧生死的豪情胆量让他们为之震惊。
面面相觑无声交流后。其中看起來像是首领的人上前一步。刀尖垂向地面:“受人之托忠人之事。不管是贫民庶女还是什么皇子妃。我们兄弟既然收了人家好处就不得不送姑娘上路。这是最起码的规矩。不过要让姑娘怎么死这是我们兄弟的自由。谁也别想干涉。”那人有意无意看了齐涛一眼。鄙夷之意溢于言表:“我们这些兄弟都背着人命案。平生最怕气短。最不怕死。遇上性情相投之人难免惺惺相惜。这样好了。姑娘。既然穿着甲衣我就当你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。我们兄弟十个不会以多欺少蜂拥而上。一对一。由你选想要死在谁手。如何。”
“什么时候了你们还。。”齐涛勃然大怒。方欲下马呵斥。薄而锋利的刀刃唰地挡在身前。
“齐将军是不是忘了。我们兄弟受的是那位大人好处。而不是你。”为首的男人一声冷哼。转回头向白绮歌扬了扬下颌。“选吧。别再浪费时间。横竖都是要在今天之内上路的。”
戏剧化局面让白绮歌有些不适。但这终究是一线生机。如果把握得当或许能脱离虎口也未可知。深吸口气稳定心神。白绮歌沉吟片刻后抬手指向十人中身材较为高瘦的一个。低眉敛目。提足向那人挪动数步。
“我。”高瘦男人有些呆傻。憨憨地指了指自己鼻尖。随着白绮歌一步步走近。脸上居然情不自禁露出眼看猎物自投罗网般开怀笑容。
不过。白绮歌可沒心情欣赏一个亡命徒的纯真笑脸。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不是这个男人。只是因为他恰巧站在那个位置而已。高瘦男人低头摸了摸刀背。爱怜目光仿佛那把刀才是他心爱之人。而就在这瞬间空隙。白绮歌身形疾动。短剑寒光先于身影落入众人眼帘。
目标。齐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