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久他妈猛的从沙发上蹦起来,往前扑了一下想抓石久,结果刚跑两步就闪了腰。
石久这边也是脚底抹油,连外套都顾不得穿,慌慌张张抓了钥匙往出窜,还没出门就听那边噗通一声,紧接着稀里哗啦的茶杯都碎了一地。
石久妈缩在地上哀声连连,骂人都骂没点底气,
“你个兔崽子...你给我站住...”
石久咬着牙往出冲,门都关上了,又觉得不太好,便掏出钥匙开门重新进屋。
因为石久妈刚才起身起的急,一手摁翻了放茶盘的碟子,结果四五个茶杯跟满满一壶的热茶就翻身上了。
电视里的律师颔首微笑,正跟主持人点评这个民事案件所涉及的法律知识,小动静清亮悦耳,又带着那么一点冷清。
石久赶忙过去把石久妈扶起来,
“你没事吧你...”
石久妈抓起身上茶叶就往石久身上丢,
“这就是严希?”
石久闪了一下,
“我从来就没说过严希是女的啊,都是你自己说的...”
石久妈又抓起一把茶叶往石久脸色扔,
“你喜欢男人?”
石久又躲了过去,把石久妈手里的茶叶罐抢下来,
“妈...你看清楚了,这可是你最爱的金骏眉,你要扔也换个日照绿啊...”
石久妈顾不得湿透的裤子,坐在沙发上开始摁着腰,
“我问你是不是喜欢男的,你甭给我往别的地方岔!”
石久妈本来是不知道男的也能喜欢男的这些事的,这不是几个老姐们没事聚在一起聊天,说东家的姑娘是大龄剩女,西家的儿子还没娶媳妇,但是小伙子各方面条件都好,可惜是个二椅子,整天跟个男的出双入对搞同性恋。
石久妈一听人说这些就烦,起初还解释两句说自家石久有心上人,而且也不是二椅子,后来干脆一说起这个就上旁边绣十字绣,从来不当回事。
可没事也在心里构想一下未来的儿媳妇长啥样。
还想着最好头发多点,生出来的孩子就完美了。
结果这下可好,在电视上看见了石久的心上人了,头发是不少,可儿媳妇不是个女的这可要人命啊。
石久闷头把地上的碎片都收拾了,还拿了拖布过来把地擦了。
石久妈现在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,
“不吱声?给我说中了?啧啧啧,行啊,你个小畜生...”
石久干活的时候就一直在心里盘算。
倒不是再想要说什么,而是在犹豫自己该不该出柜。
毕竟这事来的太突然,石久之前是从来没想过的。
觉得自己以后是肯定不能出柜的,中国社会不比西方,更何况石久还想在官场混呢,所以这事肯定是要捂着。
至于石久妈...这也得从长计议,眼下自己跟律师八字还没一撇呢,还没中出呢先出柜,这不分不清主次么。
正琢磨着,石久听那边小畜生都出来了,就把眼皮一掀,
“我是小畜生那你是啥?妈,你那天发烧把脑子烧坏了?”
石久妈看电视上严希还在说话,气的找到遥控器换台,结果遥到的台里市长讲话还没讲完,就把电视一关。
屋里登时安静不少,电冰箱嗡嗡的响,气氛直降冰点。
石久想好了后,一脸坦然,张嘴就开始胡扯,
“不就是我在日记本上写他的名儿了吗,写谁名就是喜欢谁啊,那我之前开会还写你名呢,你好意思这么想么,再说了,这哥们欠我钱,我那是当时正跟他打电话要钱,气的要命才在纸上瞎划拉的...”
石久妈一瞪眼睛,“你当我真傻啊?你写我名你会自己圈屋里撕么?”
“凭什么不撕!被你误会了我膈应的要死当然要撕!还有,你知道我为啥那天看见他那么生气么,就是要账啊...”
石久妈明显底气不足,
“人家都上电视了还会跟你借钱?我看他根本不像穷人!”
“谁规定这年头穷人才能借钱啊,越有钱越借,我这儿还没料理完呢,你这儿整天意yín 他是我媳妇,我都懒得搭理你。”
石久妈不吱声了,木着脸找了个抹布就开始擦桌子。
石久一看这样就有数了。
放低了姿态又说了两句软话,便装着去加班了。
结果去律师家扎了一头,发现家里没人,石久也不好这么早就回去,也不想给律师打电话,就开车找周文晃荡了一圈才回的家。
***
严希没成想录制的节目这么快播了。
后来才知道是节目组之前录的,因为内容原因不和谐被临时撤下来,这才用严希录的顶上去。之前那个律师严希也知道,行里的老资格,此人是市里著名律师所的一把手,为人处世异常高调,严希刚入行的时候跟他打过一场民事诉讼,案子不大对方来头却不小,砸了不知道多少钱请的这位爷,严希当时还很傻,悉心准备资料准备对薄公堂,结果到了地方人家连席都没出,就一个律师助理在那儿忙活,最后还是他那边胜诉。
过后一打听才知道这哥们后台关系是在够硬,当时震惊之余,严希也觉得这人够能装逼的,明目张胆的违纪乱法,不出事还好,出了事就够他喝一壶的。
这不接替他录节目的时候严希听说这哥们犯事了,也不知道背后那座山倒了顺带着把他也压塌了,刚在节目上吹完牛逼就给带走了。
这会估计正在看守所里蹲着呢。
所以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律师,策导就商量严希多上两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