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到她对面躺椅上,先开口说:“刚才怪我。”
屹湘按住额头,“对不起,我不该发脾气。”
实是太紧张了。
压抑情绪,没有办法释放。
“情理之中,别自责。”叶崇磬却说。看到allen跳下水去,他都紧张马上跟着跳下去,何况是她。何况今时今日,与往时往日又不同。“小孩子难免顽皮,以后看紧些。”他说。懒
屹湘点头,手仍没放下来,遮住半边面。
叶崇磬移开目光。
他想她大概是落泪了。
真该早些离开这里……
“我等会儿就走,本来不想进来,总觉得不太放心。”他望着湖面上粼粼波光,说。他有一堆事情等着做。
马上要飞华盛顿,揭下来要去香港给那个收购合并案子收尾、签署合同,然后回北京,会有一系列重大活动,都等着他……可是他却义无反顾绕道来了这里。
屹湘半晌没有说话。
轻缓呼吸似遇到些阻滞,听出来是极力克制自己情绪。
叶崇磬正想要站起来,她问:“让邬家本撤诉条件是什么?”
黑影中屹湘目光仍然有她该有犀利和敏锐。
“出来做生意,难免有求到人地方。邬家本也不例外。”他说完,等着屹湘继续问他。虫
她一定还有什么想知道。
见邬家本经历不是那么愉,不过能达成此行目,其他也就可以不计较了。
邬家本跟他会面时候说叶先生我没想到是你亲自来。你美国生活多年,该知道这样做很冒险。
他对邬家本说,那你也应该知道既然我能来,就是有诚意把问题解决好,你只要回答接受还是不接受条件。
跟董家有很多合作邬家本,面对着优厚交换条件仍然咬很死。仿佛有很多仇恨,也有很多难以解释怨毒。
他虽然没有跟邬家本接触几回,看到他露出这绵里藏针一面还是有些心惊。
他做好了应付邬家本开出高条件准备,不料邬家本突然说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。
他下意识以为邬家本是以退为进。
邬家本接下去说,合作多年,一向佩服董夫人气度和董先生为人,何况董家仍难中,若我捞这样一票,不是落井下石,也是趁火打劫--请转告董亚宁先生,我记得他当年助我之恩,也记得这回董家和永昌有难没有拉我下水情谊,但这回不是我报答他机会。因为他不开这样优厚条件,我也预备撤诉了。
邬家本离开时候看着他,微笑,说叶先生,山高水长,总有再见一天,谢谢。
他总觉得邬家本后句谢谢有些蹊跷……也许另有缘由。
他看着屹湘,想,一定是另有缘由。
还有怎样恩怨纠葛,他想象不出,也跟他没有关系。
他只希望屹湘不为之所困……
“这回其实没帮上忙。早知道,我也不用拐这个弯过来一趟。”叶崇磬说。
屹湘握一起手,紧了几分。
“是亚宁托我。他说,托别人他也不放心。再说我行动比较方便,还有崇碧关系。”叶崇磬看着屹湘。
董亚宁托付固然是一反面,但是没有亚宁托付呢?
他要做也是一样。
屹湘没有抬眼看他。
她握一处双手,忽然张开。
细细手腕子,仿佛不堪承受这突然张力……
叶崇磬说:“亚宁事情原本很。他意思,不接受缓刑。不过具体,还要看将来法院怎么判。”
“不接受判缓?”屹湘问。
“说还是进去蹲几天来痛。”叶崇磬复述董亚宁原话。
屹湘险些要笑了。
像是董亚宁能说出来话。
他那样人,让他被这样那样拘着,会比要了他命还难受。
可是董亚宁,这个时候,你竟然还这么会开玩笑,好像所有一切仍然你掌握之中……她同叶崇磬对视着,默默相视中,两人同时叹息。
屹湘站起来,慢慢走到湖边,扶着围栏。
过了好久,叶崇磬站到她身边。
“他受不了。”她轻声说。
并不是说他受不了那环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