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
“这回……”崇碧说了俩字出来,就看着哥哥眼,顿住了。
“觉得我狠了?”
“这不大伯心脏病都犯了。”崇碧说。她说着,挽了两下头发,“真假且不论。”
叶崇磬站起来,光着脚走地毯上,去开了一瓶酒。崇碧说他,身上有伤还喝酒。他不理会,只问:“这些日子,你家听说什么了?”
“咱家里自然是没什么。爸忙死了,哪儿顾得上;妈呢,一向是知道也当不知道——三叔从来是骑墙;四叔虽然不骑墙但这回是打太平拳,横竖少不了他那份儿,他明白;五叔嘛,他从来但凡是能说上话,必然是支持你,那就甭说大姑小姑了……你算算这账,换了你,是不是也得气出病来?”
叶崇磬啜了口酒,抬手揉着颈后。
“这倒也没什么。只是……”崇碧看着哥哥,笑。
“只是什么?”
“你这下,怕是越走越险了。”崇碧说着,想起什么来,说:“我跟你说个笑话啊。昨儿小姑说——只跟家里几个人斗什么意思呢,都知根知底儿,底牌什么样,闭着眼都推出来;若是跟茂茂走了一处,粟家那深水潭,才施展开呢……我那日听人传话,有人放口风,说你贪。吃着碗里,看着锅里。”
叶崇磬口中含着酒。妹妹说,他听。
“哥。”
“嗯。”
“这些乱七八糟,过耳就算,甭往心里去。这又不是旧社会,动不动就提什么联姻。没让人笑话。我单说茂茂。茂茂呢,还不错——主要是对你,实心眼儿。”叶崇碧斟酌着词句,小心翼翼。哥哥这儿,这类话题,都是禁忌。
“碧儿。”叶崇磬又斟了一杯酒。晃着,嗅一下。
“哎。”
“……”叶崇磬却没有立即接下去。他看着杯中酒液,对着光,说紫不紫,说红不红,有点儿稠,流动起来,似乎都不灵活似,黏杯壁上,染了色。
“怪她长太像菁菁?不像。”崇碧慢慢说,也盯了那杯酒,“完全不是一个类型。她真喜欢你,也没现那些小女孩儿坏毛病……再说,哥,菁菁再好,也是去了……这些年,你也算对得起她了。那天小姑说了句话,害我好几天难受。她说现如今多少恩爱夫妻都不到头,也有死了个老婆就跟家里倒了堵墙似,砌一砌,就又见人笑了……”
崇碧看看哥哥。
叶崇磬将杯子里酒喝光。
“哥……”崇碧见他如此,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话说过了。
“小姑让你来劝我?”
“何止小姑。这回我跟潇潇去见奶奶,奶奶也问。我这不多嘴说几句嘛,你总不至于揍我吧?”崇碧走过来,夺了哥哥手里酒瓶,自己另拿了只杯子。
“是不是结了婚女人,就开始恨不得所有人都结束单身?”
崇碧说:“对。看不得你们还单身、还贵族。等我解决了你,再解决湘湘……上次给你扇子,是我去求湘湘,她画。”
叶崇磬缓慢点了下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