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福宁公主小儿子,任磊,现西山大营任职。”孟赉慢慢说着,公主儿子,一样是天潢贵胄,不是宫中做侍卫,就是军中混日子,反正上头都有人罩着,“福宁公主家教,很是严格,就连幼子也不娇惯,任磊倒是实实有些功夫,军中也有些人望。”
福宁公主曾经很不得志。先帝位时,她是皇后所出嫡公主,却是远远比不上秦贵妃所出青川公主受宠爱,福宁公主一直低调平和,甚至有些逆来顺受,任由驸马任渥星纳妾也好,胡闹也好,福宁公主一概不理,她只管教好儿女,管好府邸,好像任渥星不是她丈夫一样。
如今,福宁公主是太后亲女,圣上亲妹妹,她底邸,早已取代青川公主府,成为京城有权势公主府。
“任磊,听说他比皇子还受太后宠爱?”钟氏家有待嫁女儿,对适龄青年男子自然都略知一二。
孟赉微笑道“岳母对宪儿甚好。”不比对亲孙子差。
钟氏了然,问道“不是说任磊很是挑剔么?定要自己挑个合意。太后几次想赐婚都被他推了。”说是不娇惯,但是小儿子总是会任性些。
“十日后,太后会召几位少女入宫觐见。”孟赉看着钟氏。
“是给任磊挑媳妇儿?”钟氏试探问。
孟赉点点头。
“有咱们欣儿?”钟氏聪明起来。
孟赉又点点头。
钟氏大喜,“这可是好,福宁长公主爱子,太后宠爱外孙子,定会前途无量。”这可比藩王靠谱多了。藩王没实权呀。
接下来钟氏情绪变坏很,一会儿埋怨孟赉“怎不早说?”一会儿担心“不知欣儿能不能选上?”
孟赉慢吞吞道“这事刚定下来,我也是才知道。一回家就被你拉过来,哪里有机会说话。”
钟氏失笑,“可不是嘛。”丈夫一回家就被自己扯过来了。
“任磊不是纨绔子弟,欣儿到时不必盛装打扮,自自然然就好。”孟赉交待着。真怕钟氏到时把欣然打扮成花孔雀。
“那该怎么打扮呢?”钟氏此时方寸已乱。
“我怎么知道这个。”孟赉有些疲惫。连女儿怎么打扮都要管?
抱过好姐儿逗弄一会儿,孟赉推说还有公务要忙,到书房去了。
总是睡书房!钟氏恨恨。但转念一想,睡书房,总比睡姨娘要好些。算了,不管他了,欣儿事才是头等大事。接下来钟氏兴兴头头忙起来。制衣服,打首饰,务必要把欣然打扮得花团锦簇。
欣然被钟氏折腾得烦了,任性叫道“又试衣服!烦不烦呀,试多少回了!”
钟氏拉着欣然哄道“乖了,再试试这件,就一回啊,乖。”欣然摇头叫道“不试!”
钟氏没办法,只好扯住女儿说了实话,“要进宫给太后相看呢,不好好打扮怎么成?”
欣然心咚咚跳了起来。任磊,京城少女谁不知道他?平时和女孩们开赏花会、诗会时常听人说起,都说他英俊又能干,也不知是不是真?
“那也不用这么折腾呀。”欣然软了下来,低声嘟囔道。口中是这么说,却是任由钟氏摆弄了。钟氏知道欣然心中是愿意,对这次宫中之行是存了大期盼。
福宁公主府。
任磊回家后只见到娘,见不到爹,心中不满,“他又是不娘这里,又到哪个狐狸精那儿去了。哪个驸马像他这样放纵,一点儿不替娘想想。”面上却不显出来,只笑道“娘,儿子专程回来陪您。”
福宁公主一脸温柔慈爱,“娘知道你孝顺。”
福宁公主和儿子任磊不一样,她真从不埋怨自己丈夫。任渥星出自赵国公府,他本是赵国公府嫡长子,该继承国公爵位人,自尚主后不只不能进入朝堂,连爵位也让给了弟弟任渥云,自己整日醉生梦死,不思进取。
原本也是一个有抱负男人,尚主,生生毁了他,他也是被逼,这个世上有谁能随心所欲活着,谁没有自己苦处,何必苛求别人呢,福宁公主经历过起起落落,心境很是豁达开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