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拿钱捐,那就只剩下贡监一项了,其他两项孟正宽都不够资格。悠然心下正盘算着,却听孙先生慢吞吞道“其实要我再收一个学生,也不是不可以。”悠然惊喜抬头,正对上孙先生探究眼神,孙先生带着一丝玩味,缓缓道“只是要他先写篇时文我看,若资质太差,我是不收。”
悠然点头答应了,心中高兴,脸色就和悦,讨好卖乖陪孙先生上下五千年纵横九万里胡扯。话说,悠然一直觉得自己涉猎甚广,跟着孙先生读书后长篇大论说上几回话,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,这孙先生真不是盖,知识可真称得上渊博,他本不是死读书人,年轻时是游学走遍辽东、川陕、大同,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,孙先生眼界十分开阔。
其实依悠然意思,她很愿意让孟正宽入国子监读书,这样,万一孟正宽实考不出来,还可以直接做官。本朝初监生直接做官数不胜数,有不少还做到地方和中央大员。后来监生直接做官少了,但是零零星星也还有。
谁知道孟正宽资质怎样呢,万一像孟大伯一样,咳咳,一样忠厚,可怎么办,孟赉只有这么一个侄子,不可能不提携他。唉,只盼他像孟正宣一般会读书才好。
晚上,悠然跑到孟赉书房,看孟赉神色如常,放下心来,得意洋洋得把孟正宇能背全《大学》和孟正宽写时文已经拿给孙先生看事学给孟赉听,悠然越说越觉得自己是个对社会对家庭有用人,不由挺起小胸脯,一副“你看我能干吧”“来夸我吧”表情,把孟赉逗得喜笑颜开,狠狠夸了悠然一顿。做父亲这么捧场,做女儿也格外会凑趣儿,fù_nǚ 二人言来语去,十分开怀。
“乖女儿,家里多了这些人,叔叔伯伯跟前一定要恭敬,姐妹间要好好相处。”孟赉交待道,“爹知道你有分寸,只是素日娇惯,又有些洁癖。”
悠然不以为意“我这叫什么洁癖啊,像米芾那样,洗手不用盆,让佣人拿铜壶倒水洗,洗完不用帕子擦,两手互拍直待手干,人家那才叫洁癖。”米芾先生是名人,字写得好,画画得好,人狂得有趣,有什么怪癖世人都能接受,孟悠然何许人也,居然敢有洁癖,只不过不喜欢和人离得太近而已。
孟赉溺爱悠然已经成了习惯,笑道“就知道我闺女是个好,爹不过是白嘱咐你。”
悠然犹豫了一下,还是和孟赉实话实说,“听大伯意思,来之前他们是打算留京中。”
孟赉脸色有些凝重,“其实爹也想让你大伯留京中,只是如今这形势,实难设法。”
这还真是兄弟,想法真一致。
悠然建议“政绩不好怎么升迁啊,咱家根基尚浅,又不是可以一手遮天人家。不如大伯再做三年县令,爹给寻个有能为师爷,帮着把山县治理好是正经。”山县这穷缺,倒是不会有人来抢,这是人人避之不及实缺,谁抽着谁倒霉。
孟赉点头,“我儿说甚是有理。爹正给寻着,好师爷却是难请,有能为人谁愿去那么偏远穷困之地?慢慢寻吧,横竖这个难不倒爹。倒是山县匪患不只一日,山县只有一个百户所,卫所剿匪不力,才是让人为难。”
悠然也觉犯难,文官武官泾渭分明,卫所这帮武官,平日没有交往啊。吉安侯府倒是军中高官要职,可是吉安侯府铁定不会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