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姨娘长叹一声,将嫣然揽怀里,轻轻拍着,“姑娘放心,老爷若是知道了,必是已查清整个事情,如此倒不必怕。那设计五姑娘人才应该怕。”
“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要五妹妹命,真让人害怕。”嫣然缩丁姨娘怀里,怕发抖。
丁姨娘心痛女儿,抱着好一通哄劝,待嫣然好了些,她扶起怀中女儿,正视着女儿小脸,温柔、慢慢、语气坚定说“姑娘记住,当时姑娘远远看着五姑娘一个人冰上哭,想过去哄她,不想走到时,五姑娘突然滑了一脚掉进冰里,姑娘年纪小,吓傻了,吓连动不会动,不知过了多久,姑娘自己都冻僵了,以后事姑娘都不知道。姑娘一定要牢记。”
“吓傻了?吓不会动?”嫣然喃喃着,“爹爹会相信吗?”“他会信,他会信自己孩子。”丁姨娘声音柔柔,嫣然只觉她声音极好听,让人听到后不自禁信服,“若将来东窗事发,姑娘切记一定这么说。若没人问起,姑娘就当没事人一样。老爷是个有成算人,姑娘,你只要表现贤良淑德,孝敬长辈,友爱姐妹,慢慢老爷一定会喜欢你,你前程就有了。若真要对付哪个人,一定要先隐忍,时机到时一击致命。万不可逞一时意气,平白竖敌,姑娘切记。”
嫣然一脸沮丧“我谁也不想对付,我只想祖母、爹爹、太太、姨娘都疼我,替我着想。”
“哦?”丁姨娘微笑道“既如此,姑娘为何使小丫头去五姑娘院里探听消息,知道五姑娘不会做针线就献宝似赶紧告诉老太太去。”
嫣然猛抬头,紧盯着丁姨娘,满脸惊讶,她怎么会知道是自己告状?难道她自己院子里安置有人?
“我本是诈你,可你表情告诉我,我没有猜错。”丁姨娘缓缓说,眼睛里全是失望。“姑娘做这样事有何好处?损人不利己。”
“我就是不服气悠然为什么那么受宠,同样是庶女,爹爹那么疼爱她!我就想看她被老太太训斥,就想看她倒霉。”嫣然毫不掩饰嫉妒和恨。
“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悠然有那般经历,你爹爹多疼她是人之常情。”丁姨娘耐心开解“姑娘告了这一状,又有何用?就算你爹爹不向着五姑娘,她也不过被老太太训斥一退,顶多罚上一罚,对姑娘你有何益处?这般损人不利己事,姑娘做它做甚?”
嫣然皱起小眉头。丁姨娘心里一紧,自己姨娘身份,怕是说深了,姑娘心中不。
“那要怎么办?要对她好吗,我明明不喜欢她。”嫣然很烦恼“其实我也没有多想告她状,不过心里不服气她这么舒服,跟怡姐姐抱怨一番,倒是怡姐姐气不过,我们就找老太太告诉去了。”
“哦?”丁姨娘警惕咪起眼睛,三房这手伸也太长了,这两个不省心!
丁姨娘几次欲言又止,嫣然奇怪看着她。
“有什么你就说吧,反正你已经说了这么多,不怕你再唠叨。”
丁姨娘迟疑了一下,还是开口了“三房怡然,姑娘以后还是远着些。”
“为什么?”嫣然叫起来,“怡姐姐和我一直很好啊。”
丁姨娘执住嫣然小手,斟酌着措词,“早已分家了。怡然,她是三房姑娘,却住二房,难免会……”嫣然已敏捷打断她“觉自己寄人篱下?”
丁姨娘松了口气,连连点头。
嫣然歪着头想了一会儿,“许是真,怡姐姐是不大开朗。”又冲丁姨娘笑道“我知道了。”
丁姨娘趁热打铁,“见了你三婶,一定要恭敬、亲热,但她说什么,你却要多留几个心眼儿。”
“我知道,弟弟她那儿呢。”嫣然也不喜欢胡氏。从她还是小孩子时候,就不喜欢胡氏,无他,小孩子直觉是很敏锐,从小她就知道胡氏不喜欢她。
不只她,二房每个姑娘胡氏都不喜欢。
“爹爹只有一个,姐妹却这么多,疼你多了,疼别姐妹就少;疼别姐妹多了,疼你就少。你们姐妹之间,必定有争斗。”见女儿没生自己气,丁姨娘放下心来,声音很冷静“不管姐妹间有什么暗斗,明着争是不可以,哪怕你心里恨谁恨要死,脸上也要笑着,不可让对方心里有了防备。姑娘千万别把心事都放脸上。”
嫣然点头答应了,丁姨娘又跟她闲话几句,问了她日常起居,知道身边服侍人都是顺手,方放了心,姗姗离去。
悠然趁机跟孟赉要求去得意楼喝酒庆祝,听说得意楼海鲜做极好,烤龙虾香飘十里,生鱼片做极好,虾粥也是一绝,悠然垂涎已久。
孟赉刮着悠然小鼻子羞她,“真是个小谗猫。”
“到底去不去呀。”悠然着急,她可是吃心不改!
孟赉大笑,“去,都去!咱们一家人好好乐乐。”
悠然拍手叫好。
他这一家人里,包括黄馨不?话说,回家这些天,看着黄馨一天比一天憔悴,悠然心疼却又无奈。曾经独占三年枕边人,如今……
真是情何以堪。
但是能怎样呢?孟赉妻子是钟氏,妻者,齐也,与共祭祀,原配嫡妻才是唯一有资格和他站一起人。
该怎么让黄馨高兴起来呢?悠然一时竟忘了吃,出神想起心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