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王府主院,一位嬷嬷匆匆而来,“王妃,流云阁那边嬷嬷刚才派人来说,银杏没了。”
正自娱自乐一个人下棋蒋初篮手一顿,“怎么没?”
“据说是因为今天被晋王妃训斥,觉得自己连累了殷侧妃,一时想不开,自己关房间里**了,下人发现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,而且整个人被烧得面目全非。”
蒋初篮放下棋子,叹道,“真是个可怜见。晚点送二十两银子过去,交待下面人,让他们务必把她后事办得体面一些。”
“奴才知道了。”那嬷嬷应了一声。
“银杏是个忠心又得用,只是现人去了,殷侧妃如今怀着龙凤双胎,她身前身后万万缺不得人手,你明天再挑两个伶俐丫头给殷侧妃送过去罢。”
“是。”嬷嬷见蒋初篮神色平静地把玩着棋子,想了想,轻声说道,“主子,今天事可惜了。如果不是殷侧妃会水事咱们完全不知道,也不会让晋王妃抓到那么明显把柄。”
“是啊,就是这么个把柄,被她以点带面,弄出这么多破绽。”蒋初篮怅然一叹。
她设这个局,目自然是不沾手地去了殷慈墨肚子里那两块肉,谢意馨这么一个有份量又现成挡剪牌为什么不用?这局虽然粗糙了一些,并不是那么完美,但只要目达到了就行。
这世上不泛聪明人,但陷阱就是陷阱,就算做得十全十美,仍然有人能看穿。所以,这一局,只求有五六成人信了,足以。稍后再运作一番,事情自然就会朝她希望方向发展。
只是因为他们手上掌握消息不全,现所有算计都流产了。
“只能说晋王妃运气太好了些。”嬷嬷也是心有余悸,今天千月湖晋王妃后来那些话,真真是意有所指啊,当时她都以为晋王妃再说下去,她们都要暴露了。
“运气么?”蒋初篮自问,然后自顾自地点头,“是啊,我发现晋王妃真是个运气极好人呢,很多事情都能逢凶化吉。既然她有这运气,那便罢了,以后事情量绕开她吧。”
嘴上说着不介意,但蒋初篮心思不由得想到谢意馨身上去了。他们蒋家都没查到殷慈墨是会水,而谢意馨竟然知道,晋王府和谢家力量竟然如此之大了么?
而殷慈墨肚子里龙凤胎也确实让她有点束手无策进退两难,今日之事,可一不可再。因为经过此事,景王已经有所察觉。
再加上今日之后,龙凤双胎祥瑞传言,都让她不敢轻举妄动。她不是那等短视内宅妇人,如果殷侧妃胎没了,保不住祥瑞景王,会遭受多少异样目光?可是,若让殷慈墨顺利地生下这双胞胎,她又有点不甘。
为什么怀着龙凤胎不是自己呢,蒋初篮摸着肚皮,暗自惋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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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厢,晋王府依然灯火通明。
看着已死陆广清,憋着一股气贺冬愤怒地说道,“去,查查陆广清平时都跟什么人接触,咱们顺藤摸瓜,搞不好就能找到他口中那个人。”
“随便你。”谢意馨冷笑,“不过我提醒一句,刚才他言语间不难发现他对他主子维护与推崇,这样人会让我们找到并伤害他主子吗?别不要调查来调查去,被他生前一些布置误导,反被他利用一把,使我们晋王府又对上一个强大敌人!“
贺冬一惊,这完全是有可能,平日里陆广清就是出谋划策之人,他心思缜密,自己想一步,他已想到三步开外了。
而且他又是极了解自己,刚才临死前说那番话,未尝没有激怒自己意思。如果王妃没有阻止他,后果——一想到后果,贺冬就冷汗直冒,这陆广清真够狠,就算死了,也要算计他贺冬一个活人帮他做事!真是可恶至极。
“难道,咱们什么都不做吗?”贺冬不甘地问。lanhen
怎么可能?“明天,本王妃自会请旨,虽然陆广清已死,但临安郑氏当抄家,陆广清直系血亲,当斩首!”谋杀皇子,只一人身死怎么能够威慑那些蠢蠢欲动人?她就是要那些人知道,犯罪不遂,也是要付出代价!敢动他们晋王府人,先掂量一下能不能承受皇家怒火。
这也是谢意馨仔细考虑过之后才下决定,按她意思,临安郑氏这一族都该灭了,只不过考虑到郑氏一族世代行医,受其恩惠百姓不少,诛九族话,太过血腥残暴了,她不想君南夕背负这些。
谢意馨话让场人一默,晋王府果然迎来了一位杀伐果断主母,陆广清直系少也有十几二十口人吧,说斩首就斩首了。
不过众人也仅仅只是讶异他们王妃果敢而已。因为他们都清楚地知道,如果晋王不幸,他们这些人,搞不好就要陪葬,如果周昌帝昏馈话,诛九族也不无可能。所以他们一点都不同情陆广清,既然选择了做奸细,就要想到暴露后后果!
众人静默时候,事情还没完,谢意馨连续翻阅了几份宗卷,然后拿起其中一份,“余沛,是哪一位?”
贺冬讶异地看了谢意馨一眼,“王妃,你弄错了吧,余沛怎么可能会是奸细?”
谢意馨淡淡扫了他一眼,秦青拉了他一下,许是想起刚才陆广清,贺冬一脸难看地退下了,虎目瞪着余沛。如果说刚才死去陆广清得他倚重,那眼前这位就是得他信任属下了。看重两人接连出问题,他老脸胀得通红。
谢意馨没理会他,直接问道,“余沛,你是自己交待,还是等本王妃揭穿你?”
余沛一脸受辱,大声道,“我对晋王晋王府忠心,天地可鉴,日月可表,晋王妃可别冤枉我。”
“是啊,王妃,这其中是不是您误会了什么?”
“余沛不可能是奸细吧?”
那些被余沛交好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。
“你加入护卫队以来,三年里有五次重大消息泄露,泄露地点分别尹总门,樊家园,沙牌坊,梅家巷,毛牌楼,其中,你嫌疑大。”
余沛眼睛深处闪过一丝慌乱,但很便隐藏住了,神情悲愤地道,“王妃,你冤枉我,如果我是奸细,我根本就不用那么心力地为晋王府卖命。说句不客气话,连贺冬统领命都是我救,如果我是奸细,任由他们死了不是合理?”
“好,我们就先来说说你救人事。”谢意馨知道这个问题不可含糊过去,“那次你们一行七人遭遇刺杀,五人皆亡,独独你和贺冬活了下来。回来后,贺冬就提拔你为小队队长。由此可以看出,你救贺冬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,获取贺冬信任,得到多重要消息。”
“那五个死去人,功夫不比你差,却毫无例外全部死了,唯独你,非但你捡回了一条命,还机缘巧合地救了贺冬,随后缓兵就到了。难道你运气就这么好?”
“不行吗?”余沛嘴硬。
“不行,一次可以说是巧合,但两次三次,你自己都不信吧。”
“这些都只是你猜测而已。”
“呵呵,就算只是猜测又怎么样,你怎么不见我去怀疑张东李四,偏偏就盯着你?这就说明你有让人怀疑地方!而我们此刻,正清洗奸细,只要我怀疑了,就能拿下!”
此时,突然站出来一个大汉插嘴,“真是愚蠢妇人,晋王府被你这么一搞,迟早叫我们这些属下寒心。”
“那么,今天这种迟迟不能增援护卫队,不要也罢。”谢意馨毫不退让,表现出前所未有强硬。
此话一出,今天增援来迟那部分护卫都羞愧地低下了头。
“你们王妃说得对。”一道温和又带点虚弱声音从谢意馨背后淡淡响起,话里是对她维护。
谢意馨猛地转过身,看到大门徜开,君南夕从门内走了出来,脸上一点血色也无,苍白得不像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