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上官员们表现也不一而足,幸灾乐祸者有之,惋惜者有之,愁眉不展者有之。
殷慈墨脸色一变,右手紧紧一握,尖锐指甲划破了掌心,尖锐疼痛让她把怒气压了下来。
屈晋涵这个该死,亏她以为他是个聪明,哪知道却蠢笨如猪!这个关键时刻,竟然敢逃狱,难道他不知道这一逃,是往死路上撞吗?
君景颐也是脸色一沉,眼中笑意一凝,被冰冷所取代,当下朝一个人隐晦地使了一个眼色。
翰林院掌院学士邹鹏站了起来,“皇上,作为臣子,大家都是熟读律法人,屈郎中这么做,或许另有隐情也未可知。望皇上明鉴,别冤枉了忠臣。”
众所周知,邹鹏是皇上人,周昌帝面前也是极有份量,众臣见他开口了,都有点讶异。
汤舒赫沉声道,“依邹掌院所言,那他是明知故犯,无视皇上,不是该罪加一等吗?”
邹鹏淡淡地道,“汤御使何必激动,老夫也只是担心皇上受人蒙蔽,个做臣子本分提醒一二罢了。”
“不管什么样隐情,屈郎中被陛下下令收监,如今逃狱了是事实,此乃抗旨不遵,理应罪上加罪!”
“好了,事情都已经明朗了,朕已经有了定夺。你们不必再争论,也不必求情!”周昌帝沉声道,脸色不耐。他明白邹鹏意思,只是赐死屈晋涵合他心意!再者,就算屈晋涵逃狱背后真有人搞鬼,他也能大概猜到是谁。殊途同归,又不用他这做皇帝为难,他何乐而不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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屈晋涵秋后处斩消息传来,谢意馨淡淡一笑,君景颐殷慈墨,并不是每一件事都会朝你们预期方向发展。
想到昨晚她从宫里回来后,三叔恶狠狠地说,必不让那些人好过!
想来,她先前从夏桃那得到那份名单派上用场了吧?
是人就有弱点,屈晋涵唯一弱点便是他独子。他是聪明,早早把儿子藏乡下,可还是被他们人找到了。
夏桃给那份名单,他们已经把殷慈墨人甄选出来了,从中挑了一个京衙门任职,用了些手段让他帮着传信给屈晋涵。
屈晋涵不放心儿子安危,再加上有‘自己人’帮忙,心急火燎屈晋涵很便心动了,决定偷偷出去一趟。于是便有了这逃狱一事。
屈晋涵再聪明再智计超群又怎么样?被人捏住了弱点,再被人里应外合算计,不过也是任人宰割份。
其实说起来容易,若没有前面一系列事情做铺垫,要引屈晋涵上勾也不是那么容易呢。他们胜敌人对已方实力不够了解,防备不够深。那份名单上人已经开始暴露了,以后可不能过分倚赖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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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德宫内,君南夕悠悠醒来,他摊开紧握左手,果然看到上面缠着一根水蓝色彩带。
君南夕眸光一闪,似有一股波光滟潋风情闪逝,原来她真有来过,并不是他以为梦境。
他记得她穿是一件窄袖襦裙,袖口到肘间系满了彩带。他睁开眼时候她离自己很近,当时不知怎就扯下了她一根彩带握手中。
轻轻摩挲着手中彩带,君南夕只觉得一阵阵暖意涌上心头,嘴角忍不住沁出一抹温和笑意。
当时他虽然昏迷着,但还是有意识。他听到了她话,她说她不喜欢轻易放弃生命人,还说她眼中君南夕不是那么懦弱人,希望他点好起来。
他听着这些话,欣喜又焦急,他很想告诉她,其实他不是那种人,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,让她不必难过。
可是震撼他却是她后说那句话,她说,如果他去了,大约她也好不了了。
他当时听着,心都揪起来了。那时他就想,是啊,如果他去了,又有谁能能确保她一生安乐?
管他做了安排,但之后没有他看着了,中间会不会出什么岔子?
这么一想,他对之前做好万全安排竟然变得不确定起来。所以他想赶紧好起来,这才唤起了他逄勃求生欲/望。
想到这里,君南夕叹息一声,手一伸,从床头拿出一封他之前已经写好信,这是他去了之后替她安排后路。他打开,认认真真地读了一遍,然后撑起身子下了地,把信凑近烛台,让它点燃。
当信后一角化成灰烬,君南夕微微一笑,眼中是释然与坚定:既然不放心别人,那就自己来守护她吧,努力活着就是。
下了朝,殷慈墨神色平淡地回到殷家,外人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正压抑着胸口怒气。
直至入了大门,她脸才沉下来,暴怒气息萦绕她周围,跟她身后丫环是大气不敢出。
直至入了书房,把摆放多宝阁上一排花瓶全砸了,她才喘着气坐到椅子上,“告诉我,那个蠢货到底是怎么回事?!”
殷慈墨声音一落,一个暗卫出现了,操着没起伏嗓音把调查到事情复述了一遍,后问了一句,“主子,还需要把屈中郎救出来吗?”
“这等蠢物死了活该,不必管他。”殷慈墨冷冷一笑。
暗卫犹豫了一下,道,“主子,我们发现这件事中隐约有谢家首尾。”
“好,谢家当真是好样!”殷慈墨咬牙切齿,“咱们走着瞧吧,看谁能笑到后。”
就这时,书房外传来一阵犹豫脚步声。
殷慈墨示意暗卫开门,暗卫开了门后便消失了。殷慈墨发现来找她是她放嫡母院子里一个二等丫环,当下一个冷眼过去:“什么事?”
“没什么大事,就是——就是——”那丫环缩头缩脑吞吞吐吐。
砰!一只茶杯朝着那奴婢门面扔了过来,随即殷慈墨暴躁声音响起,“没什么大事还不给我滚!你们是猪吗?一点小事都要跑来问我,你们那份月例是不是也一并给我算了!”
“奴婢该死,奴婢没事了,奴婢告退。”那丫环说完,落荒而逃。
殷慈墨看着那狼狈身影,冷冷一笑。
只是殷慈墨没想到,不久之后,她会无比后悔没有问清楚事情便把那丫环打发走,只是那时情况已经变得很棘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