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良愣住,意识中清明的一面意识到情况不对劲,这不合理,不应该看到这样的情况,显然是不真实的,但是同时又觉得所见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,毫无问题,不应该怀疑眼睛看到的东西以及双手触摸到的那些。
记忆和意识都有些恍惚,莫名其妙地进入到一种失控状态,他失去了对自己的清醒认识,不再怀疑,而是觉得应该具有一些职业精神,认真做好目前的事,把手里的这头猪搞定,将内脏掏出来,然后把它从中间剖成两半。
他用刀子把猪拉便便的部分割下,然后划断了一些横隔膜,放下刀,伸手进入猪的腹腔内,把食管和胃还有肠子以及上面挂着的白色脂肪一整套地弄出来,扔进旁边的一只大盆里,有一位强壮的妇人把盆拿走,到另一边的水龙头下面,开始翻猪肠子,把其中那些便便弄出来。
沈良开始觉得,自己天生就是一名好屠夫,应该永远从事杀猪和分割猪肉这种事,并且从这样的活动当中享受到成就感。
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突然有人阻止了他,把他的两条胳膊拉开,固定住,然后伸手打他耳光。
他觉得视野里看到的东西与身体的感觉明显不一样,他没看到人,但是身体却感觉到了强有力的干预和控制,脸上也在不停地吃耳光,并且越打越重。
突然间,视野里的猪肉以及相关的一切消失了,他看到了现实的情况,发觉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,正跪在地上,而柳怡躺在地上,肚皮敞开,肠子被拖出来,其中一截已经到了三米开外,而杨富财和李福贵各在一边,狠狠固定住他的各一条手臂,强壮术士则在伸手打他耳光。
躺在地上的柳怡发出尖厉的惊叫:“啊,怎么回事,为什么这样对待我?”
旁边那位从超能力学院刚毕业几个月的年青人脑壳洞开,脑浆几乎全没了,身体则变成了一具干尸,衣服几乎无法再维系在尸体上,即将要掉下去,失去了大部分血液,身体干枯得就像被送进集中营里关押了几年似的。
远处走廊内有诡异的笑声传出来,充满了得意,就像某个老奶奶打麻将和了大牌时发出的那种声音,有些沙哑,有些低沉,还有一点中气不足,时断时续。
沈良看了看躺地上柳怡,惊愕地问:“这是我做的吗?为什么你们不阻止我?”
这时强壮术士蹲下,把那些肠子弄回柳怡的腹腔内,然后针线飞快地对狭长的伤口实施粗糙而笨拙的缝合。
当然,没必要太粗细,吸血鬼的恢复能力是非常惊人的,像这样的伤口,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勉强痊愈,站起来行走,二十分钟之后就彻底没事了。
李福贵:“先前我也被控制了,感觉自己坐在一在一架即将坠毁的飞机上,看着飞机冲向地面,我被吓得半死,惊恐地大叫,不知道如何才好。当我恢复过来的时候,就看到了你正在把柳怡的肠子拉出来。”
另一名毕业生正抱着同学兼同事的尸体哭泣,泪如泉涌。
只死了一个,伤了一个,损失不算大,这是沈良恢复神智之后的想法。
但是其它的人没这么乐观,经历了此次失败之后,大家都想逃离,再没有别的想法,这是因为绝望,彻底的绝望,他们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战胜那个可怕的老妖婆,失败的命运不可避免,不会有别的出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