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不了多久,这里就能完全恢复了。”
王冲骑着白蹄乌,停在城池的街道上,望了一眼四周,暗暗道。
“驾!”
从这里出发,两天之后,在一处偏僻的小城郭外,王冲停了下来。
“你们停在这里,李嗣业你跟我来。”
王冲留下几名随行的侍卫,带着李嗣业进入到了这一处荒废的城郭中。
黑烟袅袅,城郭中一片战火焚烧过的迹象。许多地方,城墙倒塌,一片焦黑。西南之战,乌斯藏和蒙舍诏的jūn_duì ,虽然被王冲和安南都护军拖住,没有能够造成太大的破坏,但是这并不意味着,战争就对西南的百姓没有任何的影响。
不论是战后的那些蒙乌溃兵,还是前期的零星战斗,都使得西南的一些城市和村落,受到了不小的影响。
“这里应该有一小队的乌斯藏骑兵来过。”
李嗣业跟在王冲后面,目光扫过周围的断壁残垣,突然开口道。
王冲说是出来巡逻,但是给李嗣业的感觉,却完全不是如此。他的目的极其明确,但是说实话,李嗣业一直到现在为止,都不知道王冲带着自己要去做什么。
“覆巢之下无完卵,这一战幸好我们赢了。”
王冲感慨道。
这场战争只有他知道,如果没有自己的介入,将会是什么样子。那时候看到的也绝不只是这一两处烧毁的城郭。
“到了!”
正说着,王冲突然停了下来,转身走进一间颓败、残破的房间。房间里一片破旧,墙壁都是乌黑的,所有的桌椅、茶几全部被踢碎在地,锅碗盆瓢的碎片撒得到处都是。
而靠墙壁的地方,整个房间里唯一的灶台也被彻底捣碎。
“你在外面等着,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的。”
王冲开口道。
“是,公子。”
李嗣业点头道。
经历了一场西南之战,李嗣业对于王冲的态度,也从百般的不服气转变成了彻底的心悦诚服。
现在不管王冲说什么,他都不会有任何的异议。
王冲点了点头走进了里间,里面空荡荡的,什么都没有。王冲扫了一眼,突然伸腿在地面连踏三下。
“是公子吗?”
一个微微的声音从地底传来,若不可闻。
“是我,独狼开门。”
王冲低沉着声音道。
咔嚓嚓,一阵机括的声音从地底传来,也就是片刻的时间,王冲身前一块地板挪开,露出里面黑黝黝的洞口。
洞口处,隐隐有一道台阶延伸到里面。
王冲微微一撩衣袍,没有丝毫的犹豫,沿着洞口处出现的台阶,走了下去。
“嚓!”
黑暗中传来一声火花的声音,慢慢的一点火光在王冲眼中扩散,渐渐变得明亮起来。
“公……子……”
火光里,独狼沙哑着嗓音,披头散发,憔悴的样子把王冲吓了一跳。隔着很远的距离,王冲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。
“独狼,你怎么了?”
王冲心中一惊,赶紧上前扶住了独狼。
“咳……咳,公子放心,那些人想要追杀我,不过我命大,还死不了。”
独狼抬起头,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,那满口白牙在黑暗中特别显眼。
“别硬撑了。”
王冲看了一眼,突然伸指在独狼的膻中穴,然后扶着身子虚弱的独狼坐到了椅子上面,顺势将一个白色蜡封的药丸塞入他的嘴中。
“这是一颗疗伤药,对你的伤势有好处。”
火光里,独狼一身的剑伤、刀伤,看得王冲触目惊心。
“咳,谢谢公子。”
吞下王冲从宫中得的疗伤圣药后,独狼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,咳嗽也没有那么厉害了,皮肤下也隐隐有血色透出来。
“你们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?还有那些追杀你们的人,知道是什么身份吗?”
王冲问道。
独狼苦笑,就将自己逃脱的过程详细的叙述了一遍。
原来在剑南城中,独狼一直蛰伏了很长的时间,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次机会逃了出来,只不过那些神秘的黑衣人一直在找寻他们的踪迹。
有好几次,独狼都差点死在他们的剑下,不过好在这个时候,张虔陀醒了过来,两人才顺利的逃脱。
“那些黑衣人,你就没有抓住一个活口吗?”
王冲皱了皱眉道。
“没有,那些人都是死士。只要落败被抓,就立即咬破牙齿里的毒药,服毒自杀。我试过撬下他们的装着毒药的牙齿,但是这些人要么开始咬舌,要么开始刎剑,要么自断经脉而亡。我已经跟他们周旋很久了,根本问不出什么东西。”
独狼苦笑道。
“另外,不久之前公子大胜,那些黑衣人也退得干干净净了,就算想抓他们也没有机会了。”
安南都护军的布告贴得到处都是,独狼显然也看到了。
王冲顿时默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