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觉.鸩已经回到内廷有一个月之久.平淡无奇的生活.日复一日地过着.也不知道是鹫本身对他心有芥蒂.还是这胆敢诤言直谏的忠臣早就已经死光了.鸩在回到内廷的这段日子里.竟然都是过的悠闲自在的生活.
因为杀人就是影子的职责所在.既然沒有人要被除去.他自然就不用做那些让他产生罪恶感的事情.只不过.若不是出去执行任务.他也和鸯一样.是被禁锢在了这红墙绿瓦的小天地里.哪里都不能去.
对此.鸩也沒有感到有任何不妥.对于他來说.既然鸠和鸽子都已经沒了.就连洛惜离他都不知道去了哪里.他也沒有必要再想着出这个人人艳羡的皇城了.
他现在生存的意义还是杀.却是仇恨的杀.目标也只有一个.那便是鹫.
这一日夜.鸩穿戴整齐.一身暗卫的装扮.眼看着出宫执行任务的时辰还沒到.他的影子一闪.突然就出现在了瑶妃的寝宫内.
趴伏在阁楼顶上的鸩见到.虽然夜已深.鸯却还沒有睡.只见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地站在花园的拱桥之上.正低头往水里瞧着什么.不知道是在看那镜花水月的清冷月色.还是瞧着水池里还在欢快跳跃着的鲤鱼.
“娘娘.咱们还是莫等了吧.这夜已深.公公还不來报信.估摸着皇上是不会來了……”鸯的贴身丫鬟抱着一怀披风.一边说着一边就披到了鸯的身上.
鸯伸手.丢尽了手中最后一点鱼食.这才转过身去.往自己的寝宫方向行.一边走.一边还很是清冷地和丫鬟说着话.声音很轻.也很柔:“嗯.本宫也是这么想來着.反正.这也不是皇上第一回爽约了.无碍.”
“娘娘……您可别胡思乱想.若说这姿色音弦.放眼整个后宫之内.又有谁能够及得上您.王上不來.定然是公务繁忙.才会……”
“公务繁忙……”丫鬟的话还沒有说完.鸯便冷笑了一声:“他到底是声色犬马.还是公务繁忙.宫外的人不知道.咱们还会不知道么.这样的话.不要再说了.说出來自欺欺人.”
“娘娘……”这丫鬟显然是被鸯太过直率的性子给吓怕了.一边伺候着她更衣.一边还想要啰嗦些什么.却被鸯冰冷地赶了出去.
鸩透过瓦砾的缝隙.瞧着那扇门一开一合之后.屋里又恢复了安静.这才从房顶上下來.进到了屋内.
“鸯.”他知道.自己的踪迹.鸯一定一早就知道了.所以才会急忙赶着那宫女离开.
果然.鸩刚进了屋.鸯便从里屋里慢慢走了出來.穿过一片飘扬曼妙的薄纱.站在了鸩的面前:“师兄.你怎么……”
鸯说到这里.眼睛又睁大了些.似乎对于这一身她再熟悉不过的黑色暗卫装感到了陌生:“你……要出去执行任务.”
“嗯.所以.先來瞧瞧你.时辰还未到.”鸩点了点头.眼光随着一步一步走近自己的鸯移动.
“是去做什么……能告诉我么.”鸯的唇颤了颤.最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放在了鸩的胸膛上.
“……不是去杀人.是去保护王上.”鸩薄唇一抿.低头看着鸯的一举一动.轻声说出來的话.像极了安慰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