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说吧。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,谅他们也不敢背叛朕。爱妃,你说是吧?”宇文崇乐笑了笑,说话间将闵润玉细腻的腰肢又搂紧了些。闵润玉的脸色白了白,她木讷地点了点头,只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,自己早就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。
“……国师大人……已于前一天晚上,夜行出征了。”
“哦,还有呢。”这件事情,是他推波助澜的,所以他也明白,自己的探子着急回报,一定不是为了说这件事。端木阳泰连夜出征远行,只不过是一句抛砖引玉的话罢了。
“……他的使魔,那只狐妖……似乎也跟着他一起去战场了。”黑衣人皱了皱眉头,犹豫了一下,忽然之间说出来的话,让宇文崇乐闲淡风清的模样脆弱得只剩下一个表象。
闵润玉看到,宇文崇乐的脸上,竟然露出了惊怒交加的神色。这样的发现,禁不住让她的心里一紧。
“你说什么,再说一遍!”
宇文崇乐的一双眼眸,如鹰一般,死死盯着眼前趴跪在地的部下。就连问着这句话的时候,都有些咬牙切齿。
大概是因为,他的这副模样,黑衣人也是头一次见。一时间,这个五体投地于地上的男子,久久不敢抬头,就连声音都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,“是……皇上,据咱们探子的回报,端木阳泰,端木大人,不仅仅是一个人去的边陲前线,他还带走了自己身边的那个使魔,洛惜离!”
此话一出,话音刚落,宇文崇乐便掀翻了手边的一个上好的砚台。闵润玉瞧见,那砚台从他手中飞了出去,不偏不倚,正好砸在那黑衣人的头上。顿时,黑衣人的额角便开了个口子,血流如注。
红色与墨色缠绕在一起,顺着那人的额头流下,瞧得闵润玉胆战心惊。
“你们不是说,做好了严密部署,让端木府里除了端木阳泰,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么?那洛惜离是怎么跟着出去的!!那么大个活人!就这么从你的眼皮底下溜走了!!”
“皇上息怒!”
见到宇文崇乐果怒火滔天,纵然是这冷硬的黑衣人,都不得不全身趴伏在地上,只为能够消减这位一国之君的怒气。
“废物。”见着这人如此模样,宇文崇乐禁不住冷笑了一声。他的那股脾气就好像是肆虐于海岸线上的风暴,来得凶猛,去得也快,“你知道的,我的身边,从来不留废物。三天,我就给你三天时间,确定了洛惜离的踪迹,再来见我。不然……你也就不用再回来了,滚出去。”
“是!”宇文崇乐的决定,其实并不算宽容。可是听在黑衣人的耳朵里,却是如临大赦。他劫后余生地连连点头,尔后一转身,立马就退出了这琉璃大殿之中。就那么一转眼的功夫,空荡荡的寝宫之中,便又只是剩下了闵润玉与宇文崇乐二人。
“你也走吧。”闵润玉一回头,刚想要说些什么,宇文崇乐便下了逐客令。变化之快,让她有些措手不及。
“皇上不喝一碗臣妾做的羹汤么?”她抖了抖唇,摒去心中万般难受,硬是挤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。
宇文崇乐抬头看了她一眼,又看了看那碗汤。说出来的话,和他的眼神一样冷,“若是朕想喝汤,大把的人来送。爱妃就不必如此作践自己了,行了,下去吧,朕还有事要做。这些东西,你放在这儿也可以,自行赏给那些奴才也行。”
“……皇上……”闵润玉双手一颤,端在手里的那只瓷碗差点就落了地,“您…”
“去吧,乖。你知道的,朕从来都喜欢聪明又听话的女人。”似乎料准了闵润玉不会这么容易就被自己哄走,宇文崇乐又抬起头来,卖给了她一个邪魅的笑容。
闵润玉皱了皱眉,明知这是在敷衍自己,却只能顺着这台阶走下去。因为,他是皇上;因为,他是她此生最爱的男人。
“……是。”闵润玉点了点头,选择顺从宇文崇乐的意志。可是今日的意外,却让她心里那股埋藏已久的危机感更甚。
琉璃殿的大门应声而开,在外头守候已久的喜翠一转头,发现竟然是自家娘娘从里头走了出来,赶忙上前去询问情况。她不知道刚才琉璃殿里发生的种种,只是觉得若是龙颜大悦,闵润玉定然不该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。
情急之下,便追问得急了一些,“娘娘,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?皇上他可是责罚您了?”
闵润玉连连摇头,用来回答她的询问。突然,她苦笑了一声,回过头来看向喜翠道:“若是骂,倒还好了;若是罚,也不过如此……只是他现在的心,完全都在别人身上。我该如何是好?如何是好啊?”
说罢,一行清泪,自她的眼里默默流出。不觉间,她还真的是有些思念端木府了。在这大梁后宫内,她总是不能大声笑,更没办法大声哭。仔细想来,自己当初那么义无反顾地嫁给宇文崇乐,根本就是一种飞蛾扑火的行为。
可是,若是这时间可以倒流,一切都可以重来。怕是自己还是会执迷不悟地选择这个人吧。
见到闵润玉无声哭泣,喜翠更是慌张。无措之下,她只能够抓着闵润玉的衣袖,一遍又一遍地问着闵润玉她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,“娘娘,这到底是怎么了?到底是怎么了呀!”
“……他爱上别人了,我对他来说,已经没用了。”
闵润玉抬起头来,绝望地看了喜翠一眼,忽而便闭上了眼睛,整个人浑身无力地坐到了雪地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