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一早,当惜离睁开眼的时候,身边床榻早已冷透。惜离将裸露玉体裹在那柔软的锦被之中,看着身旁的空位,禁不住就出了神。
正在这个时候,她的房门突然就被人推开了。惜离抬头一望,见到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小丫鬟,怯怯地走了进来。大概是瞧见了依旧躺在床上的惜离,禁不住就羞红了脸。
“姑娘……那个……嗯……大少爷让奴婢过来伺候您,姑娘现在可是想要起身了?奴婢这就伺候您更衣沐浴。”
说着,那小丫鬟还没等惜离说些什么,便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张罗那些沐浴用品去了,冒失的样子,实在是让惜离有些哭笑不得。笑过之后,她的心里又觉得有些空荡荡的。
看样子,端木阳泰对她的态度,俨然已经不像是对使魔那么简单了,居然还找了个小丫头来伺候自己。这样的待遇,让惜离有些不知所措。
她不敢妄想,却又忍不住地去奢望。并非是垂涎端木府一品大夫人的位置,而是在想,是否自己有朝一日,也能像凡人那般,与自己心爱之人共结连理,拜谢天地。
正在这时,又是一阵脚步声,绿衣丫头人未到,声先到,“姑娘,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。还请姑娘移步屏风之后,先行沐浴。”
惜离瞧着小姑娘那绯红的脸颊,禁不住便笑了出来,“这位小姑娘,我应该如何称呼您?”
小丫鬟似乎没有料到惜离竟然会对她如此礼遇,她使劲地对着惜离摆了摆手,连忙答道:“姑娘可别对奴婢这么客气,奴婢名唤绿衣。是这端木府里的一个粗使丫鬟罢了……姑娘,您可千万别对奴婢这么客气,奴婢受不起。”
“你别紧张,我只是问问你的名字。”惜离见到她这惊慌失措的样子,忍不住又莞尔一笑,随后便下了床。那动作,那模样,还有那娉婷身段,无一不让绿衣觉得脸红。
纵然她尚未到那豆蔻年华,可是因为端木阳泰生性风流,她作为下人,多多少少都会知晓一些男女之事,经过她之手,好生伺候过的姬妾也是不少。
可是,绿衣却觉得,这么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,她还是第一次瞧见。怔愣间,惜离早已经下床走到她身边,她却不自知。
“绿衣?”惜离一手拿起昨晚被端木阳泰丢到地上的衣物,裹在了自己的身上,却仍然衣不蔽体。无奈之下,她只能先去唤回这个小丫头的注意力。
“是!”绿衣猛地一惊,乍然见到惜离已经近在咫尺,不觉更是面红耳赤,低下头来。
“绿衣,你不是说,要我先去沐浴么?还先请引路才是。”惜离笑了笑,眼里尽是温柔。
绿衣抬头看着这样的眼眸,忽然之间似乎就明白了,为何大少爷这一回,会对这个女人如此器重依赖——这似乎还是自闵润玉大小姐嫁出端木府以来,端木阳泰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表现出这样的态度与情感。
“好,姑娘还请这边请。”绿衣羞涩地点了点头,引着惜离绕过那扇大理石屏风,一个看起来大得有些夸张的浴盆,就落到了二人眼前。
“少爷说,因为现下天寒地冻的,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天晴。再加上姑娘可能会有些身子不爽,所以……便只能够在屋内沐浴了。”绿衣先将手伸进木桶里试了下水温,这才又回头对惜离道:“姑娘,水温刚刚好,快些来。不然,水又得凉了。”
说着,她便双手扶着惜离,让她慢慢跨入桶内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绿衣的话提醒了惜离,在她跨腿的一霎那,确实是有些微的撕裂感从下体传来,让她好生难受。
惜离皱了皱眉头,只是坐在木桶内,任由绿衣摆弄着自己,并没有说话。
绿衣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,见到惜离只是靠在木桶上若有所思,忍不住便多了几句嘴,“姑娘可是在想少爷?”
惜离偏过头来,瞧了绿衣一阵,说的话,让人猜不透她是在想什么,“你怎么觉得,我是在想你们家少爷?”
绿衣抿了抿唇,只是埋头帮惜离按压着手臂上以及身上那些淤青爱痕,其他的话,没有敢再说。
惜离见她对待自己如此小心翼翼,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道:“你不必怕我,我和你平日里伺候的那些主子不一样,我不懂凡人的那些复杂心思,故而也就不会生得一颗七巧玲珑心,乱去揣测别人的话中是否别有深意。既然不去猜测,就更不会有臆测了。所以,你根本就不用担心,是不是说错了话。”
她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段话,听得绿衣有些晕晕乎乎,待到她都已经说完了,绿衣才无奈又苦恼地皱紧了眉头,苦大仇深地盯着这个绝代佳人瞧:“姑娘不必如此谆谆善诱于我……绿衣学识浅薄,目不识丁,姑娘说了这么多话,竟然一句都没怎么听懂,真是汗颜……”
说着,她便抿了抿唇,知趣地闭了嘴。因为她看到,惜离的眼中也露出了些许尴尬的意味。
正在二人大眼瞪小眼之际,一声闷笑传来,惊得二人差点都要叫破了喉咙。惜离猛地转头一看,见到端木阳泰正斜倚着屏风站在那儿,悠闲自在的模样,真是让人瞧了又爱又恨。